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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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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望津被江南萧一路抱回了庄内,整张脸就没露出来过,这段路走得漫长极了。

及至江南萧停下,他仍将头埋着。

“到了。”

头顶上方传来提醒。

江望津闻声慢腾腾地抬了抬头,瞥见周遭景象意识到已经回庄子了,遂瞥向江南萧,“哥……”

江南萧:“嗯。”

“你好慢。”江望津怎么会察觉不到江南萧的动作变慢了,像是故意似的。

江南萧眉尾轻扬,“自己多重不知道吗?”

说罢,他将人放下地。

江望津桃花眼微微眯缝了下,“是吗。”

江南萧不置可否。

江望津回道:“那我晚膳再多吃些,届时望长兄还能抱得动。”

江南萧没绷住笑,眉宇间的冷峻疏淡柔和几分,低问:“晚上还要抱?”

江望津从善如流地改口:“下次。”

不过话虽如此,江望津晚膳时依旧只用了些许饭食,最后的一碗药都是强塞下去的,喝完后脸上血色尽去,满是恹色。

“世子还很难受吗?要不要喝点水漱漱。”燕来寻了大公子不在的空挡上前关切道,他手里还捧着个莲花状的小盏,里面盛着酒红色的花酿,“还是喝花酿把味儿压一压?”

说话间,他扬了扬手中的花酿。

这是燕来方才去后厨特意找厨子要来的。

江望津朝他手上看了眼,摇头。现下他吃不下任何东西,甚至还隐有种反胃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喉头似还有股腥甜味。

缓了片刻,江望津尽量掩去语气中的虚弱,轻声嘱咐,“给长兄送去吧,我先小憩一会。”

江南萧这几日离京告了假,手头却仍有事务需要处理,为防打扰他休息,用罢晚膳便兀自去了另一边的书房。

非是江望津腹诽,只是他也未听说长兄在朝中任了什么要职,然又终日早出晚归,看起来比他上辈子为蔺琰奔走时还要忙,也不知在忙什么。

上巳节应当是礼部主持才对……

不过,思及长兄百忙之中还愿意带他出来踏青,江望津还是很受用的,他亦想关心对方。

燕来闻言只‘啊’了声,而后老实地端着花酿往书房走去。

甫一行入书房便闻一句。

“望津如何?”

燕来看向桌案前连头都没抬一下的大公子,战战兢兢地立得笔直,一五一十回答:“世子刚喝完药,准备休息。”

江南萧抬目。

燕来连忙扬手将拿着的东西高举过头顶,规规矩矩道:“大公子,这个是世子让小人送过来的。”

江南萧略微颔首。

杜建上前从燕来手中接过玉盏。

手上一松,燕来正待舒口气告退,却见案前的人神情微变倏尔放下笔起身,他尚未来得及反应身影便已消失在房间内。

“大公子这是去哪?”燕来愣住。

杜建神情肃然,放下花酿也飞快紧随而去,“跟上。”他是大公子身边的贴身侍卫,大公子在哪他就在哪,大公子若出了事,他便需以死谢罪。

燕来瞥一眼书房,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慌慌忙忙追着杜建出去了。

在他走后,暗中有人显出身形,将房内一切收拾妥当以免外界窥探。

燕来气喘吁吁地跟在杜建身后,行出一段慢慢觉出对方走的方向有些熟悉。

没一会两人就来到了世子的居所前。

原来大公子走那么快是来看世子啊,跑太快导致脑袋有些缺氧的燕来想到。

另一边,江望津在燕来走后便浑身无力地趴伏了下去,蔫蔫儿地靠在罗汉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不知是不是今日赶路的原因,发起病来时间尤为难熬,断断续续的。分明用过药了,眼下却仍会复发。

江望津眉头紧蹙,半晌,他忽而勉力撑起身子欲抬起手以袖掩唇,然喉间萦绕许久不散的腥甜味道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

他尚不及抬手,一滴鲜红便洇在他袍角,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从江望津紧抿的唇缝泻出。

腥甜盈满口腔,他再也忍不住地张开嘴,一瞬便有更多的血液从他口里倾泻而出。江望津被这气味一激,登时便躬着腰背止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由于动作过大,中央的小茶几上几个小盏撞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响。

同一时间,房门陡然大开,屋内骤亮。

急促的呼吸、发闷的心口令江望津有片刻的耳鸣,在一阵嗡鸣声中,他似乎听到有人在焦急地呼喊。

江望津用尽最后一口力气睁眼,恍惚中瞥见了江南萧的身影。

果然是长兄……

对方向来沉静自持的面容上浮现出他从未见过的神色,慌张中似乎隐约夹杂着一丝害怕。

长兄……也会害怕吗。

江望津意识恍恍惚惚地想,随即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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