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第1/3页)
“和人同床半个月还不懂情爱为何意”的林羡玉, 此刻正叉着腰,朝乌力罕吼:
“简直是大蠢蛋!”
乌力罕皱起眉头,很是不服。
“我想问你, 云清为什么放着兰先生那好好的丞相府不住,去住你那个破将军府?”
“明明身子弱, 还有之前挨打留下的旧伤,路走多了膝盖都发疼,就这样他还每天跟着你去军队,舟车劳顿,不辞辛苦。”
“难道真的是想去军队里看士兵训练?”
乌力罕神色松动,慢慢低下了头,他望向自己的手, 那手指触碰过云清的手, 明明他的手碰到最上等的兵器, 碰过西域送来的稀世珍品, 可那些触感他早就记不得了,唯独记得这一次, 云清的手, 指尖干燥温暖,
昨天他把琵琶送给云清时,云清明明还在生气, 目光却片刻不移地落在他的脸上。
他老实巴交地复述赫连洲的话:“我……我说错话了, 我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云清怔然, 眼眶旋即变得潮红。
乌力罕总觉得他该说些什么, 可话到嘴边了, 只憋出一句:“这琵琶, 你好好弹。”
云清沉默良久,闷声道谢,然后接过乌力罕手里的琵琶,端详了好一会儿才抱着琵琶离开,没注意到正偷偷摩挲指尖的乌力罕。
直到现在,当着林羡玉的面,乌力罕还在摩挲指尖,但那触感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浅淡,他莫名有些心烦。正怔忡着,他听到林羡玉怒气冲冲道:“三年了,都过去三年了,你要是依然什么都不懂,也别拖着人家了,免得人家隔三差五受你的气!”
乌力罕猛然抬起头。
林羡玉都被吓了一跳。
“我——”
林羡玉第一次见乌力罕的脸上流露出一种稚童般的困惑,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家人,林羡玉作为乌力罕的亲人,正聆听他的心事。
乌力罕说:“我应该不喜欢男人。”
林羡玉愣住。
“我不知道,”乌力罕又否认,摇头道:“我只会领兵打仗,我不知道。”
林羡玉和兰殊对视了一眼,林羡玉也是第一次碰上这样棘手的事,顿时无措起来。
其实他只是想逗一逗乌力罕。
谁知乌力罕当了真。
遥想他和赫连洲的当初,他一开始也不能接受自己爱上男人,可后来是如何接受的?
因为他问自己:失去赫连洲,和成为异类,哪个更痛苦?显然是前者。
他不想失去赫连洲,所以他下定了决心。
“乌力罕。”
林羡玉第一次认真喊他的名字,上前一步,说:“问问你自己的心,失去云清和背离本愿,哪个更痛苦?”
这话将乌力罕震在原地,哪个更痛苦些?他现在还无法评判,他的本愿就是为赫连洲鞠躬尽瘁,结草衔环以报赏识之恩。他初初学习书法时学会的第一句诗就是“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一直到现在,这句诗还刻在他的心上,是他的不灭夙愿……乌力罕俯身拱手道:“谢大人提点,微臣会好好考虑的。”
乌力罕离开后,只留林羡玉和兰殊在院子里,黄金槐下,两人在桌边对坐。
“大人现在真的是大人了。”
一语双关,林羡玉很喜欢这句评价,笑道:“其实我早就不讨厌乌力罕了。”
兰殊点头。
“以前是爱屋及乌,同在一个屋檐下,不得不和他相处,可是相处久了,我就发现……其实他也有他的可爱之处,虽然他木讷又莽撞,但他也确实忠诚又勇猛,不管赫连洲安排他做什么,他哪怕献出生命也会完成使命。”
林羡玉托腮望向天边的云:“他只是自幼在军队里长大,赫连洲对他就像对草原上的小牛小羊,只顾着他吃喝,教他武功,人情世故一概不通,导致他至今尚不通晓情爱为何物罢了,也就云清能忍受他的坏脾气。”
林羡玉转头望向兰殊:“兰先生呢?”
兰殊怔住,“我?我怎么了?”
“三年了,你为国事操劳,都无暇顾及自己,难道真的打算一辈子独身?”
兰殊笑道:“不是还有阿南吗?”
“阿南也会长大,也会有喜欢的人。”
“那我就陪着他长大,看着他变老,也陪着大人和圣上。”
“兰先生,”林羡玉迟疑地问:“你心里的位置还没腾出来吗?”
兰殊垂眸浅笑,呷了一口茶:“离开斡楚的那一天就腾出来了,只是没遇到罢了。”
兰殊身边的仆人来报:“越胥郡郡守刘磬为河道开采一事求见丞相。”
有正事要办,兰殊便起身离开。
林羡玉坐在院子里,翻了翻书,又让宫人拿些赫连洲批过的奏本来看,打发时间。
一直等到晚上,赫连洲回来。
他抱来两床被子,在床中央分界:“左边归你,右边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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