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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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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玉微皱了下眉。

无他,只是赵珩的动作在他看来太像摸狗了。

将手漫不经心地搭在他头顶,揉得很随意,摸到下面时又将发尾卷上指腹,一寸一寸地勾入掌中。

程玉不动声色地向后一退,避开了赵珩欠欠的爪子。

却仍抓着赵珩的手腕不放,慢吞吞地写道:若陛下无事,奴便出去守着了。

赵珩不以为忤,笑眯眯地收回手,“好啊,”他心情不错时尾音总喜欢往向上翘,得意劲儿外露,却不招人烦,“天色不早了,卿且自去。”

唇角也爱扬,皇帝虽生得俊美无匹的模样,悲喜嗔怒皆漂亮得刺眼,但到底还是笑时更胜一筹。

明明轮廓锋利凉薄,偏对人笑时脉脉含情,又极专注,仿佛满眼满心都只面前一个似的。

太容易,让不知底细的人觉得自己是特例,生出些不该有的痴心妄想。

程玉笔画清晰地写了个:是。

起身欲去。

赵珩在他身后笑着开口:“玉卿深得朕心,让玉卿在外守着,朕实在不忍心。”

程玉脚步放缓。

赵珩想让他留宿?

赵珩性情狡黠,令他留下,必然别有所图。

程玉心中一片雪亮,他停住,偏身看向皇帝。

“不过,姬氏族训在前,言传身教,耳濡目染,姬将军的侍从一定比旁人的更重规矩,”赵珩状若遗憾地长叹一声,唇边笑意却愈发粲然好看,“朕便不强留卿,让卿为难了。”

程玉本在盯着赵珩看,闻言险些冷笑出声。

他当皇帝有何要事,原来是爱撩闲的旧病复发。

赵珩察觉到程玉停下,遂摆摆手,示意他出去,笑道:“玉卿莫要舍不得朕,明日你我亦可再见。”

程玉无声地冷嗤,转身而去。

赵珩等了片刻,得到的回答是程玉迅速离开的脚步声。

帝王往后一仰,陷入柔软的床榻中。

他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单手掩面,笑出了声。

殿门嘎吱一声打开,而后立刻被关上。

庭院中,正巡夜的燕朗见他出来,快步迎上前,见礼道:“将军。”

姬循雅略略颔首。

燕朗顺势抬头,目光正落在姬将军脸上,乍见姬循雅唇上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被吓得一激灵。

能令姬循雅如此不虞,又不能真将人挫骨扬灰的,除皇帝外再无他人,于是燕朗低声道:“陛下又惹将军不快了?”

“陛下是君上,”姬循雅轻笑,虽声若碎玉,琳琅动听,却令人觉得悚然,“雷霆雨露,莫是君恩,为臣子的,恭敬受之便是,岂敢有不快?”

他同燕朗一道向外走。

软靴踏在青石板上,轻轻作响。

夜风吹拂,姬循雅沾染上的,皇帝身上暖意融融的龙涎香顿时散去大半,姬循雅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已是平常眸光清冽的模样。

燕朗道:“是,属下明白。”

但您这个表情真的很吓人。

好像开怀,又好像含着点压抑的怒气,混在一起说不出的古怪。

自从得到皇帝后,将军心情变幻愈发难测。

姬循雅目光一转,浓黑如墨的眼睛看向身旁武官,他道:“倘我说陛下的确令我不悦,你会为他求情吗?”

这谋逆犯上的叛臣神情淡静,很是心平气和的模样,却看得燕朗身上陡地一冷,而后猛然反应过来,他对皇帝关切太过了!

顶着姬循雅毫无情绪的目光,燕朗背后一片湿冷,低声道:“属下不敢。”

姬循雅道:“为他求情亦无妨。”

赵珩惯会甜言蜜语,说时又信誓旦旦,受皇帝诓骗之人不知凡几,与皇帝不过相见数面,便对皇帝敬喜交织的燕靖思就是最好的例子。

之一。

燕朗喉结艰涩地滚动了下,不敢再出声。

姬循雅无在这点小事上计较的打算,平静地移开视线,看向庭院。

潜元宫长久无人居住,庭院内一应装饰还保存着天下初定时的古朴沉稳之风,姬循雅静静看了片刻,出声道:“将院中之物全部移走。”

燕朗一怔,旋即低头应道:“是。”

姬循雅看了他一眼,对自己下属不该问时乱问,该问时一个字也不说的不知趣行径很不满意,遂道:“明日陛下要与我同游,陛下双目不便,我恐陛下被这些器物绊倒。”

燕朗:“……”

沉默几息,他干巴巴地回答:“将军待陛下甚为体贴。”

姬循雅进入潜元殿时面色阴冷,出来时神情难言,无论怎么看都透着古怪。

燕朗知道北澄气候闷热,其地多毒虫,北澄民遂敬毒蛇为神,以求百虫不侵。

此地诡秘,据说身怀秘术的北澄巫人能炼制出蛊惑人心,令被下蛊者性情大变,千依百顺的蛊,昭朝开国皇帝赵珩身上有一半北澄血脉,赵氏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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