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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红烛第一次入狱时, 曾因跳楼逃跑摔坏过油胆水晶,那之后,对于相关的重要物件, 她都很小心, 找了妥当的位置存放。

“人石会”找到她时,在她身上遍寻无获, 是以三老等人连她养的石头是什么都不知道。

山肠脱困之后, 为了帮陈天海看佛头水晶,她辗转取回了这些物件。

陈孝的情形很特殊。

一般来讲,养石头的人在现实世界受到攻击身亡,肉身精神俱灭,那石头里,自然也就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了。

这种石头, 消个磁、净化一下, 就能转手。不过, 有那“人石感情特好”、非常忠贞节烈的石头, biaji一声碎了, 那也是石头的个人, 呃,个石选择,少归少,确实也发生过——当然, 不排除这只是一种极致的巧合。

反之, 入石时在石中世界遭受致命攻击,死里头了, 石头同样也会空, 死即消散嘛。映射到现实世界, 类似方天芝或者黑山,要么昏迷不醒,要么疯疯癫癫。

但一个养石人,如陈孝这般——

【1】现实世界遭受锤杀时,正好赶上大半夜、入石入梦。

【2】受攻击之后也没死,活着,就是脑子暂时坏了。

【3】养的石头偏偏被人带走、长达一两年之久……

各种小概率事件叠加,叠出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困局型课题:现实中,陈孝还活着,痴痴傻傻;石头里,这么久了,也没空——姜红烛进去时,眼前所见宛如当日场景瞬间冻结,仍是当年的绿皮火车、出事的卧铺,陈孝以濒死弥留的人形状态、歪倒在溅血的床上。

……

姜红烛说:“你看电视里,那些重症、昏迷的卧床病人,床头一堆监测仪器,不但有心电图,还有脑电图,一般来说,只要这人有心跳、大脑还能活动,家属但凡经济上还能承担,说什么都不会放弃的。”

“陈天海认为,如果不是佛头水晶被劫匪带走,那么陈孝经抢救脱离危险,醒过来之后,会是个正常人。”

肖芥子大致听明白了。

简单点说,可以把自己养的石头比作一个身外延展出的大脑,“石脑”。

人脑为主,石脑为辅,成功怀胎入石,就是把人石打通、连缀为一个系统:两者之间有通路,入睡之后,是意识由人入石,清醒时相反,由石入人,且这套系统运行时,人石的物理距离不能太远。

人脑活跃,石脑才能活跃,入石时,能在里头自由行走、到处蹦跶,追根溯源,是因为大脑虽在休眠、仍然正常运行。

一般来说,人石断联,意识会自动依附人脑,但陈孝又是个例外:他遇袭受创,人脑这端受损,等于是突发故障,通路中断,意识回流不了,在石脑中同时陷入瘫痪,就好像远程遥控的机器人突然断电——理论上,故障排除,系统重启,通路就可以恢复。

但陈孝这端的故障排除时,佛头水晶早已被劫匪带去了千里之外,等找回来时,石脑里的意识瘫痪太久,自行衰败也好,出于自我保护也好,萎缩至临界点的弥留状态,即便重回陈孝身边,也运行不起来了。

肖芥子心念一动:“那他是想……”

姜红烛点头:“他想着,如果能设法把佛头水晶里、弥留萎缩的意识给激活了,现实中陈孝入睡时,习惯性入石入梦,两头再次搭上,他的儿子,不就能正常回来了吗?”

***

说实话,姜红烛对陈天海,没那么反感。

他虽然参与过针对她的“熄灯计划”,但充其量是个跑腿打杂的后勤,如今又设法把她从山肠中救了出来,免她在魇神庙老死,她心底里,对他多少还是存了点感激的。

尤其他是为了儿子,一个花甲老头了,说起儿子的事来动情落泪,这让姜红烛的眼泪也浸透了扎巾——关在洞里太久,皮肤捂得惨白,眼睛见不了日光,阴天的光线对她来说都难以承受,得先拿布条扎起来,一点点放开适应。

当然,她流泪不是为了陈天海,是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但凡父亲还在、没有被枪毙,女儿失踪了,能不上天入地、发了疯一般寻找?但凡知道她困在魇山,哪怕只是用双手刨挖呢,即便把手给刨秃,都不会放弃吧?

所以,某一瞬间,同病相怜,她一时心软,对陈天海吐露了一些事。

她告诉陈天海,陈孝这情形,五色石没准能管用。

上古时有女娲补天的故事,据称女娲炼五色石以补天,这种五色石,不是一颗五色,而是五颗不同颜色的石头。

五色石的辨别特征是:双层嵌套,且嵌套暗合“女娲造人”,外层女娲,内层人。

肖芥子听懵了:“什么叫外层女娲、内层人?”

姜红烛回答:“你还记得,那块煤精镜最早、是怎么被草原部落的人发现的吗?”

记得啊。

不就是草原部落的男女老少同时做了个梦嘛,梦见地底有一条长着女人身体的巨蛇匍匐,手是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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