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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场附近把邵清抓到这里来的,原本只想好好饱餐一顿难得的活人血液。邵清戴着眼镜,模样斯文,他喜欢这样的猎物。只是没料到这个破烂的铺子里居然有一位横死的狼人。机不可失,他当即丢下邵清,开始难得的食肉时光。
血族讲得悠然,隋郁心头一阵接一阵的反胃。“我没兴趣听你的故事和喜好。”隋郁说,“我要带走那个人。”
血族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邵清。”隋郁说,“我和秦小灯找你半天了。”
邵清从角落站起,抱着隋郁的银狐。他踉跄着往前走,隋郁听到他急促的心跳与呼吸。任何一个正常人看到吸血鬼在自己面前啃噬尸体,都不可能保持平常心。隋郁理解他的恐惧,朝他伸出手。
经过血族身边时,血族对邵清咧嘴一笑,露出尖长的獠牙和舌头。人类的血和肉,还粘在尖利的牙齿上。
邵清没有回避这赤裸裸的挑衅,他直勾勾地看着血族,直到隋郁把他带走。
“我记住那个吸血鬼的样子了。”邵清说,“你应该向特管委报告这件事。如果你不去做,我来……”
“你没发现他和我一样,身上都是干净的吗?”隋郁说,“我们都是事情发生之后才来到王都区的。他敢在王都区抓人甚至吃人,不可能是偶然。上次同光教教堂狩猎之后,血族已经被严格控制起来,血族的狩猎和活体吸血都被严令禁止。如果没有哈雷尔这种长老的许可,血族绝不敢……”
他忽然想到这些事情跟邵清没什么可说的。邵清对那一场“狩猎”的真相和之后的连锁反应一无所知。身边如果是向云来。他们或许还能多聊几句。
于是隋郁闭嘴了。
黑孔雀从半空降落,猛地扑向邵清,秦小灯跑过来紧紧抱着他。邵清缓慢地说刚才发生的事情,一直镇定的秦小灯捧着他的脸呜咽了。
隋郁不想耽搁更多的时间,他对向榕说:“人已经找到了,你们往回走,去八里街,那边人多,不要乱跑。我去黑兵营地找你哥哥。”
向榕:“我跟你一起去。”
隋郁:“别任性,路上危险。”
向榕:“我是女哨兵,我的能力不比普通的向导差,而且我熟悉王都区的……”
隋郁吼道:“你还是个孩子!”他顿了顿,看着向榕,“现在我是你哥哥,你要听我的。”
向榕:“怪不得你今晚对我这么好,你把自己当作我哥啊?想得美,我连向云来的话都不听,我还听你的?你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
隋郁:“……”
跟不懂事的小孩沟通实在太难了,在这里多说一句话他都觉得浪费时间。“自便,我不必管你。”他直接扭头往黑兵营地的方向去。
还没走出两步,斜刺里冲出一个人撞在他身上。隋郁抓住那人肩膀,发现是个瘦伶伶的男孩,个头还不到他胸口。
那男孩一把推开隋郁,左右一看,朝向榕跑去。隋郁拉着他胳膊制止他,他大喊:“向榕!房子塌了!”
声音一出,隋郁立刻想起这男孩是谁。王都区里没有学上的小孩总是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白天在街角盯着落单的人打劫,或是从行动不便的流浪者手中抢吃的,晚上则专干小偷小摸的活儿。他们全都瘦得厉害,吸烟喝酒,有的甚至染上了迷幻剂和毒品。因为长期营养不良,他们总是佝偻着腰,体型特征很明显。
隋郁掰开他的嘴巴,发现他牙齿几乎都没了。隋郁甚至还记得自己曾在血族狩猎那天,匆匆赶路中见到他把牙齿卖给牙医的事情:“你……”
“他是我的朋友。”向榕打断了他的话,“什么房子塌了?”
“我们的房子!我们的家!只有我跑了出来。”少年边说边哭,“怎么办,怎么办……”
向榕对秦小灯一通比划,秦小灯和邵清连忙跟着那男孩往出事的地方跑,向榕则拉着隋郁。隋郁站定不动:“我要去找……”
向榕:“我哥如果知道你见死不救,一定会讨厌你的。”
隋郁:“……这种话对我没有杀伤力。”
但他还是跟上了向榕。
王都区常有空置的房子,孤儿们三五个凑在一起,在没人管理的无主房屋里打造适合他们生存的小世界。眼前半塌的楼房正是如此。这一带没有出现地陷,然而八里街的液化气爆炸波及到这里,房子原本只有两层,后来又加盖了两层。倒塌的正是新加高的两层楼,不牢固的木条、砖瓦从高处泄下,把门窗全都堵死了。透过狭窄的缝隙,看到里头一片漆黑,几个人挤在狭窄的空间里,七嘴八舌求救:楼梯掉落压倒了两个人,他们正在尝试救援。
邵清和向榕与他们沟通,秦小灯再次释放自己的黑孔雀。孔雀身上皮毛甚至都没有之前那么亮丽了,但仍旧穿过砖瓦,进入室内,和萨摩耶一同安抚哭叫的伤者。
隋郁叹了一声,上手帮忙。
把八个人从里头救出来,隋郁也已经筋疲力尽。所有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远处未扑灭的火不断送来烟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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