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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意外(六)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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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证、护照、现金,没有手机支付。老板一边确认

信息一边在抽

屉里翻

零钱给

他找零,好烦,凑不够。

“叫什么?” 老板问。

“叶惊秋。”

苏景秋听到这三个字强忍着将他按倒的冲动,但却是用力捏了一把顾峻川胳膊,把后者被捏的“我操”喊了一声。叶惊秋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那一眼,苏景秋就心凉了。他从来没见过任何人,是的,从来,没见过任何人跟司明明的目光那样相像。是在咖啡厅里司明明看他那一眼、是他们领完结婚证她看他那一眼、是在日常的生活中无数个瞬间里她看人的那一眼,冷清、疏离、睿智。顾峻川举起手跟店主和叶惊秋道歉,说:“对不起,刚被蚊子咬了,忍不住骂了一句。”

老板用蹩脚的普通话问:“也是北京的?你们认识?”

“对,北京的。不认识不认识。”

叶惊秋办完入住上了楼,他们办完也跟了上去。他们定的是四人间,两张上下铺,住他们三个人。进们的时候叶惊秋不在,他们坐在各自的铺位上假装闲聊。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叶惊秋回来了。他端着一个盆走进来,令人惊讶的是,他的络腮胡子被刮掉了,乱糟糟的头发也被刮掉了,一张干干净净的脸就这样露出来。他虽然削瘦,但那张脸却是圆满的,乍一看像一个修行很好的僧弥。真的,那张脸看起来功德圆满。

“嘿。”顾峻川看到苏景秋人已经傻了,就主动跟叶惊秋打招呼:

“老板说你也是北京的?东城的?”

叶惊秋有点意外他们跟他说话,但还是礼貌点头:“是。你们呢?”

“也是。”

“真巧。”

“是的,真巧。”顾峻川说:“咱们三个年纪应该差不多,真奇怪,从来没遇到过。”顾峻川本身是话不多的人,他的好兄弟苏景秋话多,但他这会儿不知怎么了,一句话都不说。顾峻川只得勉为其难顶上去,替好兄弟与他攀谈叶惊秋点点头:“是。”

他坐在床边,上半身笔直,那件白T恤上有一个小破洞,但却不显寒酸。真奇怪,怎么有人看着就这么与世无争又带着贵气呢?这不是比那个“装逼弱鸡gay”强多了吗?苏景秋看他一眼,就这样想。“你接下来准备去哪?咱们三个搭个伴。”顾峻川又说。

叶惊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没钱了,要在这里工作几天,赚点盘缠再上路。”

“那你准备怎么工作?”

“给人画像、去咖啡店打工、兼职导游,什么都行。”

“画像?”苏景秋终于开始说话:“怎么收钱?要么你给我画一个?我有钱。”

“好啊。您稍等。”叶惊秋打开他的大包,从里面拿出画笔和一卷纸,随便铺在那张破旧的小桌上,说:“我给你画。二百。可以吗?”“不是二十?”苏景秋问。

“二百。”叶惊秋说:“有的人二十,有的人二百,有的人两千,看我当下的心境。”换句话说:我看心情宰客。叶惊秋这厮蔫坏的劲头跟司明明好像苏景秋对付司明明积攒了一些经验,所以面对叶惊秋的时候觉得难度不大,甚至有点“手到擒来”之感。于是他大刺刺坐在那,说:“画。”心里想的却是:好心疼,什么绝世人像能值200,回头得让司明明给我报了。叶惊秋对他的花臂纹身没有感觉,但看他的眼神却能看到些许干净;还有他的体魄,坐在他对面,能感觉到他身体源源不断散发的热意;再有他讲话的神态,天真有之、侠气有之。他在世上游荡数载,对这种人有天然的好感。主要是因为:这种人最好骗。叶惊秋给他画人像,栩栩如生,但独独没有眼睛。苏景秋问:“我眼睛呢?”

“眼睛乃心灵的窗口。点睛再加两百。

顾峻川在一边“哧”一声笑了,太逗了,要在从前,苏景秋要揍这孙子一顿让他知道知道江湖规矩了。但此刻的苏景秋却点头:“好好,画。”就这么被叶惊秋骗去了四百。

出去买水的时候顾峻川问他

:“你看不出他在骗你吗?”

“反正我会让司明明报销。

苏景秋这才想起还没跟司明明说他找到了叶惊秋的事,于是决定给司明明拨个电话。他把看到的叶惊秋都跟司明明说了,电话那头司明明很安静。苏景秋说:“嘿!兄弟!我把他给你带回去!’

司明明叹口气:“他应该已经走了。”

"不可能!"

苏景秋挂断电话,拉着顾峻川往民宿跑,房间里空空如也。他们又跑去问民宿老板,老板说:“这个怪人,跟我把房退了,说他有钱了,要去下一站。苏景秋和顾峻川又冲进了人流,刚刚还觉得世界很小,遇到一个叶惊秋简直太容易;这会儿又觉得这世界上的人太多了,叶惊秋像一条小鱼,一旦回到溪流里,就再也捞不出来了。叶惊秋就这么走了。

苏景秋很沮丧,他跟司明明道歉:“对不起司明明,我没能看住他。你本来可以很快跟他见面的。”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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