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进怀 (第1/3页)
我一时间微微一怔, 才发觉我其实一点没考虑过入夜之后,要如何入睡这件事。
目光不由得有些许心虚,向床榻旁边的木椅上微微一瞥——这个天气, 让容初弦睡在长椅上,或者在旁边打地铺,会不会太过分了一些?
我自然是不能睡地上的,寒意深重,若是风寒发热, 身旁可没有能给我用药的条件。
但容初弦先找的地方,也是他的地盘。我倒也没那么好意思鸠占鹊巢、理直气壮地将他赶下床去。
最重要的是,我也实在想不出有何种借口,非要和他分床睡……明面上,我们还是新婚的道侣。同床共枕,再正常不过了。
想到某一忌惮处, 我低垂着的睫羽, 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容初弦现在如此“听话温驯”,也只是因为听信了我的谎言。
要是让他发现, 我并非是他的道侣……恐怕会死在他的手上。
还会死得很惨。
没有记忆的容初弦, 可不是那位端方的容大少爷,某种方面, 有种近似于野兽的“凶性”。我还是不要如此冒险,破绽百出地叫他发现的好——
反正两个男子,如今境况复杂要睡在一处,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以往历练之时,若是几名修士一同出行, 要夜间守夜、防止妖兽袭击和意外事件, 睡在一块也是常事。
我刻意忽略了, 那种时刻我通常也很难伺候地和人保持开数尺距离,与现在同睡一张床榻的情况自然并不相同。盯着容初弦看了一会,兀自说服了自己。
吹灭了烛光,光线黯淡了不少,全依靠着窗外一点天光映照,房中事物仿佛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纱雾。因失去真元,夜视能力不佳,我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容初弦的轮廓。
他还站在榻边,似乎是在看着我,又像在等待着什么。
我难得沉默。在这种注视下,也显出了几分不自在,只坐在床榻上,脱去了鞋袜,又解开了那层厚重的狐裘,发现容初弦似乎还只是站在一旁看着我,好整以暇的姿态——恼怒之下,情不自禁地用赤.裸的足,在床边晃了一下,非常刻意地踢了踢容初弦的小腿。
“愣着干什么。”我努力维持着语气的平静,反正现在天色暗,容初弦大概也看不见我脸上的表情,“洗净了就赶紧上来。”
容初弦似乎顿了顿。
他看着我,轻声道:“嗯。”
在容初弦也开始解衣服的时候,我听见那布料摩挲的声音,非常敏捷地合衣躺在了床榻上,一滚,就滚到了最里面——盖上被褥,便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木床不算大,但也勉强能睡开两个成年男子。
何况我也十分自觉,让出了更宽阔的位置来。
“你睡在外面,”我开口,“夜里不准靠过来,也不准碰我,中间要隔出——”
警告到一半,我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反应似乎也不太寻常,哪家道侣是这样的?
只能非常生硬地补充了一下:“我夜间觉轻,很容易被吵醒,所以你要配合我一些。”
正在我思索着这个借口是不是有些太不靠谱、将容初弦当做傻子看待了,容初弦好似没有一丝怀疑地答应了下来:“好。”
……唔。
这么好糊弄?
我猜测容初弦遗忘的那些常识当中,大概也包括道侣之间,会如何相处的那些内容,尤其是一些比较不宜、淫.秽的那些事。
例如如何双修。
——我也没真正身体力行过这种事,毕竟前世,光是孱弱身体带来的麻烦便让我自顾不暇,修炼都来不及,实在无暇再将时间耽误在这些无聊的情.爱事上。
但是大世族之间,对于后辈,是会教导相关理论的,让他们不至于出门被心术不正者蒙骗。我也翻过几本画册,除去男女之间,自然也有男子之间如何行事。
……我原本还烦扰过,要是容初弦记起类似的内容,我要如何应付他,总不可能真的与人双修。但容初弦既然对道侣之间的相处模式并不熟悉,常识缺失,想必也不清楚那劳什子事,我可自由发挥的范畴就大多了。
如此想着,我唇角微微弯起。对于容初弦要躺在我身侧的威胁感,也淡下去许多,没那么提防了。
容初弦在安静地合衣躺下来前,给我加盖了一件狐裘,才重新盖上被褥一角。
中间空悬着很大的一块范围。
容初弦能感觉到,在自己刻意保持距离之后,身旁的妻子,那莫名的紧张感也消退了不少。
“……”
容初弦在黑夜当中,静静地盯着房梁。还是忍不住,那个念头又重新浮现出来。
所以……难道是他的活很烂吗?
阿慈才这样不喜欢?
……
黑夜静谧,唯余屋外风雪声依旧。
这具身体实在颇易疲累,不知不觉间,我便睡沉了。
与木屋墙壁相贴的狂风声稍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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