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顾婉玉 (第2/4页)
,又想到了那一日她与她娘一起跪着从街道上离开的事。
盛枝意骑在马上,高高的瞧着她们,她不敢抬头,只能一步又一步的跪出去。
那些屈辱记在心里,日日捶打她,滋生了她对权势的渴望,让她没有半点心思去爱男人。
她望着窗外时,便听见身后的妙音娘子又道:“对了,你这些时日不是要问那盛府的事情吗?我遣派人去打听回消息了。”顾婉玉便自窗前回过头来,耳中明月挡都跟着轻轻摇晃。
她人瞧着还是那副静美温婉的模样,艳红的唇瓣微微勾着,与平日里没什么不同,但那双眼里却冒着幽幽的光,瞧着像是见不得底的冷潭,将什么东西丢下去都激不起来半点水纹,只会悄无声息的吞下去。像是含笑美人蛇。
妙音娘子没瞧见她的模样,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随着氤氲水汽翻腾,妙音娘子慢慢道:“说是那家人家的家主前些日子进了北典府司,外人都以为盛府要完蛋了,但谁能想到,几日前这些人家又安然无恙的出来了,那户人家经了这一难,现下正要大摆筵席,广邀好友去去晦气呢。”妙音娘子话音落下,便听见一阵轻微的撕裂声,转而去瞧,就看见顾婉玉面色阴沉沉的攥着手里的方帕,那帕子都被她自己扯坏了!妙音娘子吓了一跳,想说点什么,话到了喉咙口,又憋回去了。
顾婉玉与盛府、顾府之间的事情,妙音娘子也知道些许,所以没有去故作惊奇的问顾婉玉为何这总姿态,只是当没瞧见似的,继续说道:“算起来,好似就是今日了。”说完这话,妙音娘子又去看顾婉玉。
她这几日里与顾婉玉相处,终于摸透了些顾婉玉的性子,这姑娘生了一张娇艳柔媚的脸,瞧着像是枝头上的花一样柔弱娇嫩,好似磕一下碰一下都会伤到,叫人忍不住怜惜她,但真碰上事儿了便知道了,这顾婉玉其实是个极狡诈阴险的性子,且还胆大包天,生性薄凉,与她那张脸差了十万八千里,叫人不得不叹一句“心面不一”
顾婉玉此时已经回过神来、将面上那些心思都压下去了,只倚靠在原处,垂着眼眸听着。
她没想到盛山郡还能活着出来,北典府司那种地方,谁进都是要掉层皮的,没想到盛家的人运道这么好。她有些遗憾。
若是早知道盛山郡能活着出来,她何必往出跑这么一遭,直接就凭着肚子里的孩子逼言去了。
但现在既然已经跑出来了,那就别想那些事儿了,想也没用,且现在一头走到黑吧。
她倚靠在柔软的枕头间,脑海里闪过了过去盛府的场景。
她还是顾府大姑娘的时候,也曾去过盛府多次,那里的一草一木、檐下飞铃她都无比熟悉,只是这一辈子,都不一定再能去了。今日,是盛府办宴啊。
顾婉玉闭上眼,脑子里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盛府与亲人们的笑脸,这些甜的、温暖的过去在某一刻凝固,然后变成某种脏的、臭的泥潭,将她拖进去,淹向她的口鼻,逼着她大口大口吞咽那些恶心东西。再难挣脱。
-
此时,盛府。
麒麟街盛府前些日子被封过一次,现在门楣重开,自然要十足热闹才好,所以这一场接风洗尘宴办的极大。盛右相之前落魄时,没多少人伸手,现在重新站起来了,立马便有人过来附庸,原先以为死了的那些关系就又都活起来了,盛右相对此照单全收,不管谁来都笑眯眯的迎着一一他从来不介意旁人袖手旁观,只要在他落难时,这些人没上来踩他一脚,他再起来时,就依旧欢迎这些人来他的府门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这么浅薄简单。
办宴这种事,多是女子来筹办,盛枝意的母亲去得早,所以盛府的宴会都是她一手办下来的,除了她自己,盛瑶光也跟着一起操办。这世道的女人,不管嫁不嫁人,总得学着管家开宴,说句不好听的,日后盛枝意死了,盛瑶光总得给她办丧宴吧?到了办丧宴的时候,盛瑶光什么都不懂,岂不是要闹笑话!所以盛枝意抓着盛瑶光,让盛瑶光跟了全程。怎么安排京中人关系、座位,怎么不动声色调开互相有矛盾的人,宴会的流程怎么走,那户人性情如何、不要触人家的霉头,谁家有了伤心事儿、仔细跟人家说的话,诸多事宜堆在一起,可不是简单事。盛瑶光听的头昏脑胀,觉得这玩意儿比她今日刚学的十八拳还难懂。
盛枝意几乎将满朝文武都请了个遍,其中还包括个重要人物。
国舅爷的正妻,已故的二品大将的独女,百里青。
说独女,其实也不是独女,百里青本有三个哥哥,但是全都战死了,百里青父亲军功赫赫,后也死在边疆,百里青就只剩下了一些没长大的弟弟。满门战死,这是百里氏的勋章与伤痕,后来女帝亲自赐婚给百里青跟国舅爷,让百里青做了女帝的嫂子。女帝十分尊敬百里青,故而百里青虽然没了父亲,但百里一氏依旧靠着女帝的恩宠位列九公三卿内,为高门贵族。百里青性子刚烈爽朗,是典型的虎门将女,早些年也是跟随她父亲上过战场的,只是后受了伤,不得已才下了马,嫁了人盛枝意隐隐猜测,百里青那么烈的性子,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