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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我来时不逢春(37) (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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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要帮他,但其实她真正看懂了这股洪流,却什么都做不了。

郁清梧闻言,只觉得山君实在是可爱。

怎么会有这般好的姑娘呢?

他一边浇水一边温和道:“世人皆说我错,但因有你在,只要看你一眼,我就知道,我没错。”

这难道还不算帮他么?

他笑起来,给小菜苗又浇了一勺水,“山君,你帮着我匡正了本心,若以后我能成事,你占五分。”

这话,跟骗孩子一样。

但他说得认真,她也就信了。她便问起朝堂的事情来,“邬阁老怎么想?”

郁清梧说起邬庆川,脸上倒是没有变。他说,“陛下将他从蜀州调回来,并不是让他就这样死掉的,他还有大用。”

他解释道:“齐王根基最好,在洛阳经营最长,洛阳的贵族,大部分与他都有盘根错节的关系。魏王后头才起来,虽然也有十余年了,现在可与齐王一拼,但当年对上齐王可打不过,于是陛下就给了他晋党。”

魏王的母妃是晋州太原人。

“至于蜀州一党,大理寺卿徐大人,便被陛下隐隐给了太孙——太孙暗地里结交他后,陛下并没有出手干预,便算是默认了。”

但即便这样,齐王的势力还是太大了。

兰山君点点头,“我这几日也算是想明白了这些党争。”

郁清梧见她听得认真,于是一高兴,再次给小菜苗浇了一勺水,“齐王势力太大,依照陛下惯常的招数,便需要把齐王的势力分出来。”

这种分,不是跟齐王分崩离析,而是分成齐王的左右手互相损伤。

邬庆川便在这种时候调回来了,成了阁老。

郁清梧低声道:“邬阁老……自小虽然放荡不羁,却会做诗句,文章,年少的时候已经有美名了。后来跟着先太子和段伯颜振臂高挥,曾经做过许多为民谋利的事情。”

“再后来被贬蜀州,也有不少悟道的诗句传出去,成了人人传颂的文章,算是文坛里的第一人。”

这般的人,又是洛阳人,于是他便被调回来,成了“洛党”,分走了齐王手里的权势,却又被齐王所用,去压制博远侯。

他摇摇头,“所以陛下不会杀他,他还有用得很。齐王也不会真的放弃他,毕竟是陛下给他的人。”

兰山君却想到此事之后的影响,“你如今是蜀党,邬庆川是洛党,蜀洛两党,并没有明面上敌对,但是经由此事——就对上了,对不对?”

她的眼眸柔下来,“郁清梧,你以后就难了。”

郁清梧本觉得不难的。

人之一生,不过三餐茶饭,四季衣裳,能活着,能温饱,便也算不得难。比起他看见的那些冻死骨,如他这般吃喝不愁的人难什么呢?

可人不能被安慰。

还是被真心疼爱你的人安慰。

他就觉得自己难了。他低声喃喃道:“我可真难啊——说不得要被骂成什么样子呢?”

他松了神,便也松了手,一勺水下去,小菜苗被浇了个透——不能再浇了!

他立刻警觉,左右看看,天神菩萨保佑,钱妈妈并不在附近。

他赶紧挪了块地,笑着宽慰道:“他骂凭他骂,他打凭他打,我自关门我自睡。”

而后见她怔怔愣在原地,他又退后一步,扯了扯她的袖子,却扯不动,他只能又提着桶回去一步,轻声叹息道:“山君,我并不能被他们伤害到。”

他在做此事之前,就已经有数了。

他道:“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死咬着博远侯私贩茶叶的事情不放?”

兰山君看向他。

郁清梧:“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当年莹莹死后,我被贬淮陵,曾央求阿兄一块回去。阿兄却不肯,他还不愿意带着莹莹回去。”

阿兄说,“清梧,调令下来了,你不得不走。但我还能留。”

他知道阿兄留下来是为着做什么。

“他要去查博远侯府。”

郁清梧:“我胆战心惊,总觉得会出事,但阿兄却闭口不言,并不承认自己去查这些。”

即便是回到洛阳之后,他也不曾说过。

可是阿兄去世之后,郁清梧就知道,他一定是查到什么了。

兰山君喃喃道:“贩卖茶叶的证据?”

郁清梧点头,心头升起一股郁郁之气,一勺水浇上去,道:“林冀是狂妄,但五年前狂妄,想来是长了教训的,但如今还嚣张得毫无道理,岂不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我不信。”

他不信,就去查,他对皇太孙道:“难道您不想彻底扳倒博远侯么?殿下,不如就拿我去试试他的脑袋硬不硬吧。”

皇太孙答应了。

事情就这么办了起来。

郁清梧手紧紧的握进水勺,“所以山君,你不用担心,无论外人如何谩骂,我心不亏——我还恨得很——有些事情,是不能细细想的。”

阿兄去世的这八九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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