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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6 (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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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序之也抬头。

钟晚将托盘放在他书桌的空位,从善如流笑道:“我和伊禾煮的,已经试过了,还行,你要尝尝吗?”

“你都拿过来了。”

他拿起金属勺,慢条斯理地盛出两杯,没像庄伊禾那样,装杯也讲究美观,各种水果香料也要盛进去一样。

现在桌上这两杯,只有暗红色的酒液,晶莹剔透,在台灯下腾着热气,周围也逐渐弥漫开酒香。

梁序之端起来,抿了一口,眉头微蹙,问她:“用什么酒煮的。”

钟晚顿了一下,才出声:“…没看牌子,在超市买的,圣诞折扣,399五瓶。”

梁序之倏地笑了,看着她说:“上次给你的卡,陈妈说你没拿。地下室里应该也有不少现成的红酒。”

钟晚知道他的意思,慢吞吞解释:“不是我要省钱。网上的教程说,新手做这种热红酒不适合用名贵的酒,就要平价一些的最好,不然一加热酒精挥发,再用这么多水果香料调味,味道反而容易怪。”

梁序之没再说什么,唇畔仍有很淡的笑意,朝她招了下手。

钟晚绕到书桌后面。

椅子只有一把,他也没有让她再去搬的意思,她斟酌两秒,让他手牵着坐在他腿上。

梁序之把电脑位置挪了几寸,放在侧面一些,不会让她挡住视线的位置,而后将另一杯红酒推到她面前。

“等我一会,快看完了。”

钟晚轻“嗯”一声。

梁序之也没介意她399五瓶买来的平价酒,一手划着电脑触控板,另一手端起玻璃杯。

她干坐着也是无聊,也喝完面前那杯,用金属勺从锅里再舀,给两只玻璃杯添满。

网上的教程说这种热红酒的度数不会高,因为酒精在煮沸的过程中基本都挥发了,但钟晚忘记自己是个喝八度的啤酒也会醉的酒量。

三杯喝完,她头就有些晕了。

梁序之电脑屏幕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在她眼里就像是浮在半空一样。

钟晚皱眉,小幅度回了下头,“…我好像喝醉了。”

梁序之再次笑了声,看完文档的最后一行字,抬手将电脑屏幕合上。

“你以后在外面别喝酒。”

钟晚头重脚轻地嘟囔:“我知道。本来也不怎么喝的。”

钟重临酗酒,染上赌瘾之后更是成天酒不离手。

她这差到过分的酒量大概是遗传了卢文茵,小时候好像从没看见过卢文茵喝酒。

钟晚偏头,又发现书桌旁边有个小书架。

也许是大学那文学专业给她留下的后遗症,看到房间里有书架,总会去先关注有哪些书。

她看到了一本英文原版的莎士比亚十四行诗全集,抽出来。

钟晚刚翻过扉页,想起晚餐时庄伊禾提过的电影,《死亡诗社》。

那也是她的心头好之一。

借着醉意,钟晚翻到其中一篇,将书摊在桌上,问他能不能读给她听。

梁序之难得依着她,在圣诞夜朦胧的灯光下,念了她手指指着的那段诗。

“When I consider every thing that grows,

Holds in perfection but a little moment,

That this huge stage presenteth nought but shows,

Whereon the stars in secret influence comment.”

(当我默察一切活泼泼的生机/保持它们的芳菲都不过一瞬/宇宙的舞台只搬弄一些把戏/被上苍的星宿在冥冥中牵引)

钟晚靠在他身上,感受到他的体温,合上眼,耳边只有他沉缓清冷的嗓音,标准的英音顿挫而有韵律,胸腔也随之微微震动,贴着她的后背。

她想,即使他们的关系结束,她也会永远记得这一年的圣诞节,记得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的第十五首,记得他读诗的声音,记得那几杯热红酒。

梁序之以为她睡着了,只读了这一段,停下来,将她抱起来。

钟晚大学时为了应付期末背过前二十首,本以为隔了几年肯定全忘了,但记忆就是这样奇妙,她很小声地,往后接了后一句,

“When I perceive that men as plants increase,

Cheered and cheque'd even by the self-same sky.”

她睁眼,朝他笑了下,眸中映着吊灯的光,像是盛了一汪破碎的星河。

梁序之目光逐渐幽深,将她放在床上,安静看着她,许久后,和衣躺下。

……

那天晚上,他们没做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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