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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再次看向对面这个丈夫时,心情起伏过后,内心渐渐趋于宁静和祥和。
也罢,对方既有示好之意,日子总归是要继续过下去的。
剑拔弩张,相看两厌并非长久之际。
她虽口口声声,心心念念着和离,甚至怂恿着绾姐姐和离,然而无论是张绾还是她自己,都心知肚明,他们这两门婚事若想和离,其可能和结果几乎微乎其微。
别的人家若想,搏一搏,兴许还有和离的可能,唯独她跟张绾是难上加难。
这样想着,沈安宁打算就同他达成这个共识,暂且就这样凑合着过吧,至少在羽翼丰满之前,好像也只能如此了。
对方难得这样长篇大论,沈安宁一度也想要说些什么,结果一张嘴,发现对方说得挺面面俱到,想了想,只有一事,那便是陆安然,可是陆安然此刻已被禁足,并且在安排远嫁了,好似又无从说起。
最终,只见沈安宁沉吟许久,心情平静的笑了笑,道:“好,那就这样罢。”
说着,潋滟桃花眸略微抬起,与对方对视着,最终只道:“他日世子若有再娶再纳之心,不必藏着掖着,烦请世子提前相告。”
这是沈安宁唯一的要求。
届时,她自当提前腾出枕席。
这样说来,沈安宁忽然发现夫妻之间不谈情,不谈爱,他们私事公谈,也挺好的,落得一个轻松自在,毫无负担。
却说陆绥安见沈氏说起“再嫁再纳”之时,眉头微皱,他记得他不久前就曾同她表过态,并无纳妾的打算,更无什么再娶平妻的荒唐作为,正欲再重申一回时,这时,却见妻子脸上已染起了淡淡的笑意,仿佛如释重负般。
陆绥安便也心下一松,他就知道,妻子到底是深明大义,讲理懂事之人,并非说不清道不明的。
见妻子神色缓和,他便也长长松了一口气,多余的话一时全部隐下了,最终,只复又深深看了她一眼,道:“可还有什么其他要说的么?”
陆绥安幽静的目光牢牢锁在沈安宁脸上,深深看着她。
仿佛话里有话。
结果只见沈安宁认真想了想,道:“世子,正好有一事妾身要同世子商议。”
陆绥安难得略勾了下唇,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难得耐心道:“你说。”
便见沈安宁微微垂了垂目,道:“今日沈家有我沈姓族人前来投奔,原是族中堂弟,乃私生在外的祖父亲弟弟二爷爷的亲孙儿,乃沈家血亲,当年沈家事发时因二祖母改嫁而避了这桩祸事,如今堂弟与婶婶在外流落多年,蒙难多年无处藏身,今日特前来投靠,我见那堂弟仪表堂堂,天资过人,小小年纪已过了童生,有几分为父和祖父之风范——”
说到这里,只见沈安宁缓缓抬起了眸,看向陆绥安一字一句道:“我打算将堂弟认做亲弟弟,将他过继到父亲名下,让他逢年过节替为父祭奠亡灵,为我沈家延续香火——”
顿了顿,又仿佛思索了一阵,便继续一鼓作气道:“算上堂弟,再加上贵哥儿二人,再加上最近族里还有些远亲前来投奔,都是我沈氏族人,祖父和父亲都不在了,管不了他们了,可他们毕竟因沈家蒙难,我却不能不管,所以,世子,我跟府中的老管家商议老一番,打算将我沈家那个旧时地学堂重新开起来,给他们聘几名夫子,供他们继续读书,此举既能培育我沈氏后代,又能为朝廷,为社稷培养些人才,亦能延续我沈家光耀和完成我沈家,我祖父和父亲一生忠君爱国,匡扶社稷的遗愿,便也能以此慰藉祖父、父亲的在天之灵了,这是我这个当女儿当孙女的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了,不知世子意下如何?”
沈安宁收起了方才的随性,说到这里时,端起了身子,难得一脸正色。
她原本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跟陆绥安说这桩事,毕竟不说,这件事既做了,要不了多久,他陆绥安本人,包括整个陆家都会人尽皆知。
既然与陆绥安达成共识,便也没什么好瞒的,便顺水推舟地说了出来。
虽看着是同陆绥安商量的语气,显然,已是一锤定音的定好了。
她这话音一落,只见对面陆绥安骤然眯起了眼。
陆绥安幽暗的目光一寸一寸地盯着她,良久良久,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今日将所有的话都说开了,方才特意有此一问,亦是盼着她亦能将所有地话都说开,譬如,和离一事,他以为在他的再三引导下,她会坦白自己地心境,二人将和离一事彻底摊开说开,从此再无任何后顾之忧。
然而,她非但只字未提,竟另外云淡风轻地给他抛下了一连窜炸雷。
认亲?
过继?
认个亲弟弟?
还要开设沈家学堂,供那些族人读书?
别说这么多件了,便是其中任意一件,皆不算小事,已算是兹事体的大事,而今,她却一口气接二连三的抛出了这么多。
其实,桩桩件件,从妻子口中脱出的那一刻,让他都有些振聋发聩,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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