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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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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正是这种刻板得近乎迂腐的性子,才最适合做轻吕卫的首领。

不为外物所动,不为任何威逼利诱所移。

赵珩语调轻缓了些,不像告诫,倒似在劝慰了,“人心易变,本就不可测。周卿,这并非你的过错。”

被抓的那个禁军在军中并未官职,与周截云没有任何接触的机会,禁军现已扩大至千余人,难保其中有人为财货动心。

毕竟,比起追随这位根基不稳,好像随时都能被扯下皇位的帝王,想为自己再添条后路也并非不可理解。

周截云张了张嘴,“陛下,罪臣……”

“周卿,抬起头。”赵珩道。

这是一道命令。

周截云下意识仰面,看向帝王。

他素日平淡无波的眼眸微微动颤,眼底血丝密布,明明没有任何告饶的企图,看起来却有几分可怜。

周截云毫无防备,故而眼中的惊惧、懊悔、乃至自我厌恨都来不及掩饰。

乍然与帝王对视,他瞳孔受惊般地猛缩了下。

平心而论,周截云武艺高绝,恃能傲物,又年纪轻轻深受帝王赏识,面上虽不曾显露,但也的确自信、且自傲。

他麾下的人做出了这种事,他之前竟一无所知,对周截云打击可谓不小。

虽然竭力掩饰,但赵珩总觉得周截云很有可能下一刻就哭出来了。

赵珩:“……”

前有崔抚仙,后有周截云。

再想想上辈子那些他稍稍受了点小伤就哭得好像天都踏了臣子们,赵珩有一息自我怀疑。

他长得很催人泪下吗?

“眼下有宗亲、有外族,还有权臣,皆虎视眈眈地盯着朕,”赵珩幽幽地叹了口气,一双黑中泛金的眼睛望向周截云,轻声问:“周卿,你竭力请罪,该不会是想弃朕而去吧?”

怎么可能!

周截云睁大了双眼。

帝王话音未落,他就口不择言地解释道:“臣绝无此意!”

脱口而出后,他才发觉这话说得多么失礼。

赵珩起身。

周截云一眼不眨地看着赵珩。

他眼见帝王向他走来,心口震颤得愈发厉害,可他依旧听得见皇帝的脚步声。

他看见皇帝伸出手。

向他伸出手。

这只手肌肤颜色苍白,就显得经络极其清晰。

淡青色在手背上蜿蜒、游走。

“好了,”赵珩无奈一笑,“周卿,起来说话。”

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位宽和的兄长。

可明明皇帝的年岁比他还要小一些。

周截云怔怔地看着这只手。

而后他蓦然回神,“陛下,罪臣……”

这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周截云噤声。

地上虽无灰尘,但他方才跪了许久,自觉衣袖上都染了尘埃,不敢去碰皇帝,就赶紧撑着起身。

赵珩见周截云紧张得手脚都好像不知道怎么放了,也不要他扶,便顺手拍了拍周统领的肩膀,道:“不必怕,此事就当没发生过。”

周截云垂首,“是。”

他们都知道,这不可能。

姬循雅若不拿此事大做文章,他就不是姬循雅了。

“若姬将军借此,”周截云一时词穷,干涩地说:“发难,臣……”

赵珩心道没有倘若,姬循雅一定会做。

他却轻笑了声,戏谑地反问道:“在周卿心中,朕竟是纸糊的了,吹不得碰不得,稍稍捏一下便坏了?”见周截云又要请罪,“还是说,周卿以为朕是好欺负的?”

周截云沉默。

他倒不觉得皇帝好欺负。

只是权臣当道,皇权式微,他恐赵珩会受屈辱。

“朕唤你来,便是想告诉你,只当做无事发生。”赵珩近日来做戏做得炉火纯青,本是要演全套,周截云虽无大过,但上官有督查下属之责,若细究,的确能治他一个失察的罪名,他便将人先唤进宫怒斥一番,想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谁料稍稍冷脸就将周统领弄得要以死报君,手压在周截云肩上,“不必忧心。”

掌心发着烫。

皇帝看似羸弱,身上居然这么烫。他有一瞬走神。

而后他猛地觉察到帝王含笑看他的目光,心中慌乱更甚,低声道:“臣,臣明白了。”

赵珩安抚般地拍了拍他,转身落座。

“陛下。”

赵珩偏头。

周截云道:“臣以为,此事过于巧合,纵火处在靖平军附近,而放火的人则是禁军与前禁军,”他顿了顿,赵珩颔首,示意他说下去,“会不会是有人,想离间陛下与将军的关系。”

但这个想法说出口周截云都觉得荒谬。

因为,以赵珩与姬循雅的关系根本不需要离间!

姬循雅对皇帝晦暗复杂,但在周截云看来亵玩更多些的感情暂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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