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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犯陛下,被当廷杖杀了。裴文卿呢,本来是东都有名的神童,父亲下狱,恰好在他礼部会试第一时,本来有人说他能连中三元呢!结果被父亲牵连,革去了官身,不许再入科场。那以后家破人亡,每天怄气吐血,跌进泥淖,只好来世子府当了门客。”
时书听得心内震动,曾兴修放低了声:“这裴文卿,和他父亲一样爱管闲事!总想着管国家大事,满是想法,但世子不听他的呀!谢兄,他听说你收缴相南寺度牒筹来军费,这才赴宴,想看看你是不是同道中人,不然以他的性子,宁愿在院子里下棋也不来呢。”
谢无炽:“原来如此。”
“谢兄,还没请教你是哪里人士?”那曾兴修爽朗热情,和谢无炽攀谈。
时书干脆把席位让给他:“你坐你坐,我去个卫生间。”
曾兴修:“卫生间?”
谢无炽:“方言,他去解手。”
“……”时书也不解释了,离席。
一路询问,才找到茅厕。桶里盛放着清水,时书掬起来洗了把脸,把耳朵揉得发红,酒色的昏胀气去除,脑子清醒了一些。
不过回去却找不到路,隐约听到吹吹打打的声响,时书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走到一座荷花池旁,时书听到有人咳嗽,转过脸,看见一截单调的青衣,人站在一株树底下,用帕子掩着脸咳嗽。
时书走近看清,正好是那多愁多病裴文卿。
他低头咳嗽,时书眼睛好,看到一块鲜红的血点时,想起刚才曾兴修的话:“你还好吗?”
裴文卿把帕子揣袖中,摇头:“无妨。你是门客谢无炽的弟弟?你叫谢时书?”他笑了笑说,“你们兄弟,容貌真是俊美,宛如两块璧玉。”
时书一直坐在谢无炽身旁,这群聪明人,看一眼的脸就不会忘记。
时书:“你要回你院子?”
裴文卿:“嗯,今天天气冷,出门吹了风不太舒服,咳嗽了几声。马上就到了。”
时书左看看,右看看,裴文卿身边也没跟个人,像是朋友也没有。
“我送你回去。”
裴文卿:“不用,就到了。”
时书:“走吧,不麻烦,举手之劳而已,你咳血那样子挺吓人的,应该拿点药吃吧?”
裴文卿神色似有动容,也不再说什么,转头,绕过殿阁楼台,树林走廊,时书边走,边把一旁的树枝摆出个形状,踩两脚。
裴文卿看好几眼:“你这是做什么?”
时书:“哦,我怕回来迷路,先做个记号。”
裴文卿笑了,又回过身去。
停在一家小院子前,世子府阔绰,修建了不少供门客居住的庭院,他和其他人住同间院子。不过今日世子宴请,众人都不在。
时书:“需不需要我帮你找大夫?”
“不用了,有药。”裴文卿说,“你且回吧。”
“那我走了,拜拜!”
回去的一路感慨,时书辨认着自制的路标,回到宴会场地,也将此事抛于脑后。眼前的谢无炽被几个人围着,将一杯一杯的清酒倒入腹中。
但并不算被灌酒,许多人在说话,谢无炽垂眼,单手挟着一只白瓷酒杯,姿势如玉山倾倒,神色迷离有了醉意,但这些人说的话一句都没放过耳朵,信息全捕捉进脑海。
时书闻到浓郁的酒味:“谢无炽?你喝了多少?”
“还好,尽兴而已。”
座上,世子终于熬不住,被下人扶去睡觉了。谢无炽起身,道:“回去吧。”
他神色自若,唯独眼中似有迷乱,不过步履却十分稳当,往流水庵回去。
暮色降至,眼前出现了小院子,弯曲的路和桃树林。
进屋时,时书见谢无炽抬起腿,鞋子却在门槛上踢了一下:“你醉了?”
谢无炽坐上椅子,单手撑起下颚,看着时书。
时书也坐上椅子:“累死了,社交结束,下次我不想去了。”
说完,见谢无炽脸色似乎并不太好,他仿佛是很能忍痛的人,到这时,眉心慢慢蹙起。
“你怎么了?”时书问。
谢无炽平淡道:“我有胃病,酒喝多了,会胃痛。”
时书一下从椅子里弹起:“你现在胃疼了?”
“刚才起,疼了会儿了,现在很疼。”
看他神色平静,完全不像在忍受疼痛。但谢无炽给人的感觉正是如此,他如果面露痛色,倒像装的。这样面不改色,才像真在忍痛。
时书拎起茶壶倒水:“怎么不早跟我说。”
谢无炽笑了一笑,垂眸,不知道想到什么。
“有时候,疼痛很爽。”
时书:“……………………”
“谢无炽,你这个大疯子。”
时书倒了温水,递给他:“喝!祖宗!”
“流血之类的痛楚,爽到,会让人上瘾。”
谢无炽接过水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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