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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芥子瞪大眼睛:“有啊,当然有,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陈琮哭笑不得,谁看到她这反应能相信啊。

“生病”这种话题,素来是忌讳的,陈琮的客人里,颇有几个重疾缠身的,每次说到病情,说的人难受,听的人也压抑。

陈琮把椅子拖近,面向着她坐下:“你到底生了什么病啊,能说说吗?”

肖芥子给他形容:“就是那种,身体的某一部分,会突然毫无征兆的,罢工、停摆,你明白吗?”

她给陈琮讲起经历过的发病,夹杂了很专业的医疗术语,讲起自己为了这事发愁,起初只冒一两根白头发,后来,那些白发像是商量好的,专往那一处长,越长越多,不过也不是没好处,她可以戴各种各样好看的帽子。

陈琮听得怔住,开始觉得像渐冻症,后来又觉得不是,渐冻症是钝刀磨肉、干耗的绝望,她这种的,像极其荒唐的玩笑。

肖芥子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最倒霉是有一次失明,眼睛有十来秒看不见了,眼睛罢工了。我正好在骑车,就被车撞飞了,但那个时候骨头是真硬啊,爬起来居然没事。”

陈琮听得头皮发麻:“那你这样的,不应该开车啊。”

肖芥子叹气:“我知道啊,可失明也就那么一次,而且这病一般几个月才突发那么一下,最近两次都是走路的时候、喝咖啡的时候,症状轻到相当于没发病,倒也没有影响过我开车。”

“那大石补之后,你觉得好点了吗?”

肖芥子皱眉。

不好说,大石补对于强健身体、恢复愈合是见效的,但这种病不是流血受伤,这几年发病的频率确实降低了,但是……

她指着桌面上的盘子:“你知道‘点兵点将’吗?”

不待陈琮回答,她已经从盘碟点起了:“点兵点将,骑马打仗,点到是谁,跟着我走……”

盘碟点完了,她转而点向自己的身体:“要是不走,你是小狗。”

说到“狗”字时,食指恰好点中了心脏。

她自己都觉得不祥,迅速移开、垂下了手:“关键是,它像开盲盒,你不知道下次会开到哪。如果只是手麻脚麻,那最多摔个杯子、原地蹦一蹦,可是,如果它开到心脏呢。”

陈琮被她这么一说,觉得自己的心脏都不舒服了、闷得厉害。

他把领口往下拉了拉,方便透气,脑子里嗡嗡的,有点语无伦次:“那,姜红烛有办法吗?我记得你之前说,一定要救她,事关救命,她有办法吗?”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肖芥子就来火:“她倒是给想了个好办法,让我学徐定洋,吃她进补,一个不够,补两,活到老补到老。”

陈琮听到有“好办法”,没顾得上细想:“不行吗?”

肖芥子被他气乐了,伸出指头,狠狠戳在他右肩上:“你说呢?”

“这是人做的事吗?同类进补,这跟杀人也没什么两样了吧?我想活下去,是想活着过舒心日子,不是要活着害人的,到时候我害了一个又一个,还怎么舒心?嗯?”

说话间,又戳了他好几下。

外套是棉的,戳了之后总有个凹坑,然后慢慢回弹,陈琮低头看:“你要活得舒心随你,你老戳我肩膀干嘛?”

不说还好,一说肖芥子又来劲了,她又挑衅似地狠戳了一下:“我还不能戳了?”

陈琮伸手抵住那个指窝,像是防犯罪证据消失:“行,你给我等着。”

他起身在兜里摸索,遍寻无获之后又去翻包,肖芥子看他忙活,只觉莫名其妙:她就戳了他几下,怎么着,他还能拿刀把她给捅了?

过了会,陈琮终于找到要找的物件了,他拈下一张圆形的标贴纸、贴在了那个凹窝处,为防掉了,还拿手怕了怕,这才又坐回来。

肖芥子没懂:“什么意思?戳伤你血管了,还给标一下?”

陈琮乜了她一眼:“反正你也爱戳,拦不住,给你标个专戳,行吧?下次认准点,别得寸进尺,其它位置不开放。”

肖芥子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就不笑了。

她身子往上一蜷,脑袋斜歪在椅背上,说:“当然了,我现在说得正义凛然的,我也保不准自己以后会不会变,兴许以后,我为了活命,就丧心病狂了。”

“陈琮,趁着还能看到,你可得好好看看我,没准以后就看不到了,又没准,再看到我的时候,我比什么颜老头、徐定洋,加起来都狠呢。”

她闭上眼睛,好像还带着笑,细密的睫毛轻轻动了动,鼻头却渐渐的、微微红了。

陈琮很想伸手去蹭蹭她的鼻头、安慰一下她,他有点后悔问她生病的事,她虽然总是嘻嘻哈哈地很不在乎,真说起来的时候,还是难受的吧。

他说:“芥子,你以后要是难过,就给我打电话。”

肖芥子说:“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她睁开眼睛,坐正身子,好像瞬间已经回了血,又精神满满了:“我要是难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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