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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登基,这么快边疆又传来捷报,作为臣子的他颇有一番激情澎拜,扬眉吐气之姿。而关于这个消息,陆绥安早于朝堂两日前便率先收到了捷报,是以此刻神色淡然,面无波澜,顿了顿,道:“突厥使臣最迟将于月底入京和谈。”陆景融大喜道:“当真?”
说着,连忙摸了下下巴处的短须道:“若此番顺利谈和,至少可保我边境十年太平。”
说着,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一顿,只顷刻间看向对面的长子道:“边境安宁了,接下来陛下终于能安心腾出手来处理内乱了,近来大理寺可有异动?可是蠢蠢欲动?”大理寺掌管天下刑狱,复核百官案件,对本朝文武百官自然有监管之责,自对朝中异动比旁人多了几分先机。陆绥安此番南下而归,陆景融关心后续动向,毕竟事关儿子的前程,亦事关侯府的前程,他有些心急如焚。然而,越是此刻,大理寺内却越发平静,平静下藏着骇人汹涌
却见陆绥安嘴角噙着一丝淡然道:“父亲莫急,陛下如今的注意力都在北疆一战上,
接下来突厥求
和和为
战士们封赏才是紧要之事,至于内政上若后
有何安排和派任,估
莫着也得等到突
厥使臣们离开之后了。
陆绥安淡然说着,平淡的话语中却是透着一丝笃定和四平八稳。
陆景融在政事上不如儿子敏锐和果断,朝堂上但凡有事他都习惯第一时间与长子商议,此番听到长子如此说来,顿时心下踏实。一抬眼,又见长子今日官袍未褪,墨绿色的官袍将他整个人衬托得宛若一株苍劲松柏,有凌寒而立的傲然之姿,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句话用在长子身上,再适合不过了。所有人都认为他是文人之身,只有陆景融知道,他的这个儿子实则能文能武,若非这么多年来陆家被埋没,被打压,不然今日立下赫赫战功的那位廉世子站在儿子跟前,未见的谁输谁赢。他的那位二弟什么都比他强,唯独在子嗣这事上,略逊他一筹。
绿色的官袍虽将长子衬托得形销玉骨,玉树临风,可陆景融却觉得若换作那抹绯色,则更能凸显出长子的丰神风流之气。陆景融横竖是越看越满意,这时要事说完了,不经意忽而留意到了长子手上的纱布,不由惊讶道:“手怎么了?”话一落,只见陆绥安神色微顿,睇了眼掌上的纱布,不多时,只将手掌不漏痕迹的隐在了宽大的袖袍中,神色淡淡道:“小伤,不值一提。”说话间,陆绥安看了眼时辰,正欲起身告辞,却见陆景融这时亲自给他续了杯茶,似还有话的意思。陆绥安便静默了片刻,这时,便见陆景融端起茶盖轻啜了一口,随后抬起眼眸上下打量了长子一圈,忽而冷不丁道:“你在政事上比为父更有天赋建树,不过公事虽紧要,却也万不能冷落了家里,在这一点上,你不如为父。在这一点上,陆景融颇为大言不惭,却也是他的心里话。
他虽兼桃两房,看着府里有些糟乱,可这么多年下来,他硬是能左右兼顾,左右逢源,既能敬着抬举着发妻替他拿管家业,又能唬着哄着房氏为他生儿育女,在陆家那样苦难的日子生生挑起了整个侯府的重担,还能女儿兼得,挨到平安顺遂的这一日,其中艰辛已非不易何况,此番肉眼可见的陆家在朝中水涨船高,长子的官路通畅,陆家的未来肉眼可见的繁荣昌盛,凭他的这点资历能够做到这个份上,已是自己的骄傲,亦不算愧对祖宗了。“你知道你比为父差在哪里么?差在哄女人这件事....."
陆景融咂巴了一口茶,悠悠自得道。
陆绥安却垂眸不语。
陆景融见长子毫不捧场,知道儿子在这一点上与他无法苟同,神色略微一哂,片刻后这才笑着摇了摇头道:“罢了罢了,在这点上看来为父只能同靖儿说道说道了,不过一一”说到这里只见陆景融一脸正色道:“当父亲的还是得交代你一二,公务虽紧要,却也不能冷落了房里,上回那事上你媳妇受了委屈,你得多哄哄,出了那事,你不好生安抚一遭,还镇日不着家,长此以往,早晚要生嫌隙,正所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这家里不太平,事业上亦很难有陆景融平日里不会插手三个儿子的房内事,只是,上回儿媳沈氏在祈年殿上大放异彩,得了陛下皇后青睐,亦令他颇为满意喜爱。家族往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好的亲事,好的儿媳往往胜过
多绞尽脑汁地筹谋和打点。
有时候费尽千辛万苦,不如人家在御前露个脸来得容易。
是以,陆景融苦口婆心地劝慰着。
陆绥安耳朵里听着父亲的唠唠叨叨,心中想到的却是那晚的放纵和冲动,不免有些心烦意乱。
他不太想同长辈谈论这些事情。
陆景融见长子此刻垂着眼帘,沉默不语,便知他没往心里去,不由瞪了长子一眼,道:“你可知沈氏今日何在?”陆景融骤然挑眉问着。
这话一出,终见陆绥安终于抬起眼帘朝着他的方向看了去。
沈氏这会子不在府里,那在何处?
便见陆景融摇了摇头道:“回沈家老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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