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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病毒后不到一周就被家人放弃,从此在王都区流浪。素不相识的邓春燕说她们三百年前是一家,邓老三会在心里冷笑:如果邓春燕知道那些是怎样的家人,还会愿意跟自己成“一家”么?邓春燕实在是非常幸运。她怀孕之后只有偶尔的不适,身体却一直没有任何异常反应。临盆那天她嗷嗷哭着,紧抓邓老三的手。邓老三的手已经出现岩化症状,硬邦邦的很硌人,但邓春燕偏偏就拉着不放,“邓姐、邓姐”地喊,眼泪鼻涕都糊在上面,仿佛邓老三真的是她的家人她生下一个健康的女婴,是向导。狼人的基因特色没有反映在女婴的身上,她头发卷曲,大概遗传自生物学上的父亲。邓春燕只给她喂了一次奶,孩子便被饲育所的人抱走了。隔天的邓春燕等啊等啊,没等到任何人把孩子交给她,她问邓老三:宝宝呢?邓老三说,宝宝有其他人照顾。
邓春燕说,我呀,我来照顾呀,我是她妈妈,关其他人什么事?
邓老三说,你不是她妈妈。
邓春燕说,你疯啦,我生的她。
邓老三说,她很快就会卖给别的爸爸和妈妈了。
那天晚上,邓春燕独自在通风口下坐了很久很久。她哭了一会儿,又沉默地望着被铁网隔开的夜空。饲育所里有几个女人是哨兵和向导,她们释放出精神体紧紧依偎着邓春燕,但邓春燕看不到。她是普通人,她只能念经一样低语:不对....她是我的呀,小孩卖出了60万,她的新父母是一对没有生育能力的夫妻,生活在王都区,丈夫是向导,妻子是狼人。把小孩被带离饲育所的那天,邓春燕在邓老三面前跪下了。只看一眼,可以吗?邓春燕哭得一場糊涂:我只看宝宝一眼,行吗?你让我出门去,真的,就一眼。她砰砰磕头,声音在甬道里回荡。
邓老三把饲育所上层的门打开了一条缝,刚好足够一个女人挤出门外。把孩子交给那对夫妻后,饲育所的人收好钱,转身回到下层。邓老三送那对夫妻离开时,身后忽然一股大力一一邓春燕扑了上来,她几乎是踩着邓老三的背飞奔出去的,双手拼命地张开,想夺回自己的孩子。那对夫妇回过头,向导父亲护着小孩,狼人母亲在瞬间化出高大的狼形,一口咬在邓春燕的左脸上,把她狠狠甩了出去。邓老三把邓春燕扶起时,她的左眼血流如注,门牙摔断了,昏迷不醒。最后命令饲育所的人放走邓春燕的,是孙惠然。高傲的吸血鬼来巡视饲育所,她发现邓春燕伤势严重,慈悲地为她摘除了正在腐烂的眼球,并且让人把她丢到外头去。“留着她只会让饲育里的其他女人害怕,不好管理。”孙惠然说,“她爱出去,那让她在王都区自力更生不好吗?”
邓老三提醒:她是今年饲育所里唯一一个生出小孩的人。
孙惠然:那又怎么样?她很矜贵?可这里不是还有很多人吗?
把邓春燕留在王都区的新河路路尾,邓老三回头看了好几眼。听说那片荒地要建筑一栋教堂,或许邓春燕可以在教堂里安家?她不知道,也不确定。王都区里没有人任何人能判断他人的命运。她最后看到的,是邓春燕坐在垃圾堆里,抓起一个破旧的毛绒玩具,高声喊:宝宝!跪在邓老三跟前哀求的女人让邓老三想起了邓春燕。她鬼使神差地接下那个信封,按照信封上写着的地址,把两万块寄给了女人的母亲。那至少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之后饲育所背后的组织遭遇巨大变故,饲育所从此停摆,女
人们或是被处理了,或是被释放了,两层的地下工事在短短几天内变得空空荡荡。那个姓方的、斯斯文文的女人,对她千恩万谢过,可最后是处理了还是走了,邓老三想不起来。天花板又传来响声。隋司皱眉:“地底人住的地方老鼠可真多。”
邓老三从档案室的角落里找出了当年饲育所的一些资料,甚至还有几管蓝色的药物,在她手里晃动。“你听过这玩意儿吗?”隋司问隋郁,“是远星社的研究机构做出来的,注射进哨兵或者向导的体内,可以让他们的精神体长时间暴露,无法回收。”隋郁:“我为什么会听过这种东西?”
隋司忽略了他话中的刺:“我只是知道,但也从没见人用过。一次使用不超过多少来着?”
“不超过5ml。”邓老三晃了晃手里的东西,“这里有50ml,你们要吗?”
她找了个小盒子装好药物和注射器,一并交给隋司。这药物比饲育所本身更让隋司高兴,他提着药盒说:“Garrett,这里交给你了。你好好想个办法让饲育所彻底消失。炸毁也好,填平也好,你在王都区里大海捞针也找不到一个目标,但这种事情应该能做到的。隋郁:“你要去哪里?”
隋司:“上去看看。”
隋郁便停步了。他对饲育所的上层毫无兴趣。
隋司和邓老三走上铁梯,他说:“上层有个通风口,在同光教教堂后面。
邓老三:“对。修建教堂的时候,我们保留了通风口,但封得很死。”
隋司:“填平它,不要留。”
邓老三打开了沉重的密闭门。门才开了一条缝,立刻听见里头的声音:
“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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