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第2/3页)
里也有世家公子不输于人的矜傲,一旦动了念,生出了争心,却也是锋芒毕露。
谢蘅的目光,隔空与王道容相撞。
大雨模糊了两人的身形。
他心跳得有些剧烈,呼吸也有些急促。
心里忍不住浮现出一个大胆的念想,如按下葫芦浮起瓢,再也克制不住。
……王道容与慕朝游不知发生何事,闹到这个地步。谢蘅禁不住想。这二人是不是从此之后即分道扬镳。
那这是不是代表着——他的机会?
一念即出,谢蘅便再也克制不住。
王道容清楚地瞧见了他眼里的那一抹锐意进取,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跟只斗鸡一样,在此地同谢蘅较起劲来。
他仅仅垂下眼睫,移开了视线,强压下心底那翻涌的,被窥伺的不虞,乃至杀意。
他愿意在慕朝游面前伏低做小,是因为不觉得在心上人面前撒娇讨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但这并不代表王道容愿意接受人格上的侮辱。
王道容垂落眼皮,袖子里的手指攥紧了寸许,冷淡、决绝地想,也罢,她既已决心恩断义绝,那他便遂了她的心意,与她桥归桥,路归路便是。
这一刻,王道容强歇了与谢蘅争风吃醋
的心思。
在挑衅地望去时,谢蘅已经做好了与王道容相争的准备,但出乎意料的是,少年仅面无表情,淡扫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谢蘅犹有不解,但心里惦念着慕朝游,也没深究的心情。
他既不在乎,他便不假思索地,转身紧随慕朝游的脚步进了那家小院。
王道容静睇着他入了内,乌黑的双眼被水洗过,呈现出一段霜雪般的皎洁与清澈来。
他已做好了目睹谢蘅被拒之门外的准备。
但出乎意料的是,谢蘅抬臂叩响了门,轻声冲门后说了什么,吱呀一声,门开了。
王道容霎时抿紧了唇,眉眼肃杀,喉口翻涌出一阵淡淡的腥甜。
-
谢蘅侥幸进了屋,当直面慕朝游时,仍然陷入了担忧和迟疑,不敢轻易上前一步。
方才大雨中的挣扎,也叫慕朝游浑身衣衫湿透。她两瓣唇紧抿着,没有打伞,沉默地冒着大雨往来奔波在厨房与院中,挑水烧水。
雨水在她眉眼间纵横流淌,让她整个人像是大雨中一块沉默坚忍的顽石。
“慕娘子……”谢蘅忍不住唤她。
慕朝游充耳不闻,只一遍遍重复着将院子里的水挑进厨房里的动作。
一趟又一趟,她面色不变,连口气也没喘,沉重的木桶压得她肩颈腰背酸痛,但尚在忍受范围之内的操劳与疼痛,竟然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她心里的痛苦。
只有这样,她的注意力才能从王道容的身上转移,她不必去想她和他之间的那一笔烂账,身子很沉重,心却很轻。
某种程度上,重复这种自虐般的,机械性的劳动未尝不是她解压的方式。
但谢蘅看不出来。
谢蘅只能心惊肉跳地去看慕朝游来回往复的挑水,他终于忍不住了,拔高了嗓音又叫了她一声。
没得到慕朝游的回复之后,他眉心跳了一跳,冲到了院子里,一把攥住了慕朝游的手。
“慕娘子!”
慕朝游挣了两下,没挣开,木桶打翻在了地上。
谢蘅又气又急:“娘子心里不痛快,何必用这样的方式折磨自己!”
慕朝游木然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默默地低头又要去扶那只木桶。
谢蘅讲不信她,也来了世家子那副桀骜的脾气,狠狠心,一脚把木桶踢出去老远。
木桶骨碌碌滚了出去,慕朝游眼睫动了动,这才好像回过神来,还想走过去捡,谢蘅拉着她的手臂一路把她拽进了厨房。
谢蘅:“在这里待着。”
慕朝游点儿迷茫地被他安置在胡凳上。
谢蘅看了眼墙角那只水缸,打了水倒进大锅里,又取了火折子走到灶膛前,撸起袖子想要烧火。
只可惜论生活技能他实在远不如自小四处云游的王道容。养尊处优的谢氏公子哪里接触过这个。举着火折子,谢蘅霎时犯了难,硬着头皮好歹把火升起来了。
火苗升起的刹那,跃动的光焰倒映在慕朝游的眼底,她原本安静死寂的眼珠子,也好像一点点重新恢复了光彩。
她猛然回过神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灰头土脸的谢蘅。
谢蘅手上沾着灶灰,浑然不觉地抹了把脸,没好气地说:“现在清醒了?”
慕朝游心情有点儿复杂。做梦也没想到人世变化是如此突然和匆匆。如今陪伴在她身边的竟然是谢蘅。
她看着眼前浑如一只花猫儿一般的谢蘅,心里犹豫到底要不要赶他走。
最终,她什么也没说,只摇摇头,嗓音沙哑:“我没事了,多谢你。”
她走到谢蘅面前,冲他伸出手,想要回那根烧火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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