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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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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工部的官员。

雷火营的训练场开始时常有机关火器的声音,日益频繁的演习,和午间响起的炮火,让迟钝如温别桑,都感觉到了隐隐的紧迫。

勘察的工作差不多完毕之后,温别桑便跟着老孙一起准备起火药,这次开山,要的剂量很大,雷火营一些新任的火器师几乎日夜加急,开始赶制。

因为要和温别桑形影不离,承昀也加入了制药,他做什么总能做的不错,有些新来营里的火器师制药还都是哑炮的时候,他做的火药配比就已经接近老火器师一样精准。

大家夸起来的时候,温别桑在一旁表示:“是我教得好。”

众人笑,承昀自然也只有点头的份儿。

没有一点意外,廖伯最终没有熬过这个夏日,送葬的这日崖下村落了雨,雨势渐渐大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再默哀,而是匆匆顶着雨水跑回了村落。

温别桑站在屋檐下,面前的泥地里散落着一些黄纸钱,被来回奔走的村民踩在脚下,有些黏在谁的后脚跟。

耳畔又人轻声:“老廖真是可惜,但凡再多熬几日呢。”

“是啊……再过十日就能开山了。”

“你说他得多遗憾啊……”

温别桑坐在窗口的凳子上,安静地听着里面的对话。

面前投下阴影,有人将一个黄纸伞支在了他的脚下,防止落地的雨珠将他的衣摆溅湿。

承昀循着他的视线去看,面前的路其实已经算是平坦,但下了雨之后依旧满地泥泞,到处都能看到人脚踩出来的小坑。

“看来我们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了。”承昀道:“没想到这次的雨这么大。”

“我去给我爹娘收拾尸骨的那天,也下了好大的雨。”

承昀的目光落在他的侧脸。

温别桑凝望着雨幕,语气平静,道:“我娘的脊骨凹陷了下去,后脑都是血,我爹更惨一点,他当时全力护着我娘,全身的骨头都断了,去年收拾他们骨头的时候,我爹的都不成形。”

他的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抛尸的家丁把他们扔到了城郊,我一个人拖不动他们两个,就先拖我娘,走一段,再拖我爹,走一段。”

他神色不见悲痛,只是平静,平静的脸上,安静地落着泪。

“我也不知道要把他们葬在哪里,后来我实在走不动了,就趴在他什么身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下了雨,风刮得特别大,我旁边的山上雷声滚滚,然后我就听到了一声很大的声音,跑上去看,是有一颗树倒了,树根掀起来,露出了一个好大的洞。”

承昀伸手,轻轻给他擦着眼泪,温别桑扭脸,道:“天亮之后,我就把爹娘放在了那个洞里,但是那洞躺下两个人还是有点小,我用手挖了很久,把他们睡的地面都拍平,因为刚下过雨,拍平的泥地里还有水,软软的……你玩过那种泥吗?拍上去还有弹性,就像活着一样。”

话题转的有点快,承昀摇头,道:“我不玩那些。”

温别桑嗯一声,又看向瓢泼般的大雨,道:“后来我也去看过他们,每次忌日的时候,周家会允许我出去,大母那一天也总是特别清醒,但她从来都是让我一个人去,她不想看见爹娘。”

“应当是怕触景伤情。”

温别桑并没有在乎他的话:“以前我一直不明白大母为什么清醒的时候总是那样看我,现在我知道了,她其实很清楚,我爹娘是怎么死的。”

承昀皱眉,道:“阿桑……”

“她总想着,忍一忍,也许事情就会好起来,再忍一忍,也许这个家就还能恢复原样。”温别桑道:“我不怪她,我看不起她。”

承昀握住他的手,没有再纠正他的话。

“开山之后,还回盛京吗?”

“你想去云州吗?”

温别桑惊愕地看向他。

承昀道:“别桑多年,想不想回家看看?”

温别桑刚刚干涸的眼睛又有了吐水的意思,他鼻头微红,道:“云州很远。”

“把常星竹的烟霞要来,它闲了这么久,也该减减重了。”

温别桑含泪笑开,道:“他金贵的很,肯定舍不得。”

承昀另一只手给他揩泪,道:“大不了再打他一顿,抢来给你。”

“你抢别人也就算了,怎么还抢自己人呢?”

“……那日事出紧急,我才抢他的。”承昀道:“后来我有跟齐松说,让他抽时间找找那人,把马还回去……我不是一个会抢劫的人。”

温别桑莫名奇妙,道:“兔子不吃窝边草,以后还是要抢外人。”

这话不太对,承昀道:“你也抢过别人?”

“哼。”温别桑马上又笑,道:“抢过,有些土财主过山道,我会出火器,和山匪一起,可以分不少呢。”

他笑容堪称灿烂,语气有些洋洋得意。

想来也是,他到处搞假银锭,又怎么可能会谴责抢劫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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