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2/3页)
将军抬手,用力扼住了赵珩下半张脸
“臣失仪,”姬循雅微微领首
他用劲古怪,赵珩连张嘴都费力,勉强抬头与姬循雅对视,
目光相接,乍然撞入一方深潭
姬循雅双眸幽暗,内里分毫情绪都无,若非这双眼睛还能转动,是个活着的样子,赵珩险些要以为自己再同逝者对望他生生压下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悚然感。
赵珩一下没挣开,便不再动
他此刻很是怀疑姬循雅的身份,若姬循雅真是姬景宣,以他对姬景宣的了解,若他再挣扎,对方很有可能直接将他的下颌卸下来。见他听话,姬循雅稍稍满意
以手帕半裹长指,轻轻拭过渗血的伤口
赵珩垂眼,去看姬循雅的手
十指修长,白得如同冰精,大约是常年用剑的缘故,没有赵珩想得那般细,筋骨荦荦,冷硬非常,除了皮肤光洁得不似人之外,这是一双相当纯粹的,成年男子的手。手与姬景宣全然不同。
似是觉察到赵珩的走神,姬循雅指下用力。
手帕并非丝绸,触感相较之下很是粗糙,不够柔滑的布料蹭过嫩红的伤口,又疼又痒,如蚁噬肤,赵珩猝不及防,倒吸一口凉气。”你做.....
“陛下在想什么?”姬循雅道。
帝王眉头紧皱,觉得难受又反抗不得,只能被迫忍着,一双眸色偏淡的眼睛不快地盯着姬循雅看,偏生此刻受制于人,半点威慑也无。比起赵珩那种惯有的,对任何人都能随意给予的笑脸,姬循雅更愿意看他痛苦的、难捱的、又不得不忍耐的神情赵珩应付道:“朕在想,姬将军手也好看。
他用的是也
还有谁的好看?姬循雅面无表情地想,他记忆力极佳,简直到了过目不忘的地步,因而脑海中迅速地浮现出了几个人的脸。有活人,也有死人
话音未落,伤口上又是一阵疼痒交织
赵珩很能忍痛,却极反感这种说疼并不十分疼,但又难受得令人无法忽视的诡异感觉,更何况他此刻身体敏弱,放在往日可以忽略大半的异样,而今却好似放大了十几倍,赵珩强忍着再给姬循雅几耳光的欲望
如姬循雅、姬景宣这等人憎狗嫌的破脾气,样貌好看到了他心坎里也抑制不了他一直翻涌的杀意。
姬循雅一面细致地给赵珩擦血,一面淡淡道:“陛下身手甚佳。
来了!
赵珩精神微凛
一线殷红浸透手帕,湿热地黏在指尖
他顿了顿,本想回答自己被掳走后胆战心惊吃尽苦头,若非姬将军相救朕早已身首异处,但,他在永安道时对姬循雅笑得挑衅又得意,无论如何看,都不像被胁迫出宫的小可怜。眸光流转若有所思
脸上的手指逐新施力。姬循雅只觉指尘陷入了一片柔软的温热当中。他厌烦这种触感。但怕赵珩离开。便没有立刻抽回手他微笑着问:“陛下,可想好要怎么骗臣了吗?
态度放肆,全然不加掩饰
赵珩心思转得飞快,轻笑一声,道:“想好了。‘
伤口不大,但略有些深
姬循雅瞧着那块还在向外渗血的皮肉,柔声道:”臣愿闻其详。
赵珩沉默须臾,薄唇微抿
从姬循雅的角度看,皇帝似乎相当为难
的确为难,姬循雅很好奇,赵珩要如何解释,他这个生于深宫,出了名的体质清弱的皇帝,是怎么在刺客挟持下,大难不死的。黝黑冥暗的眼睛望向赵珩。
“陛下。”他温言提醒,
示意赵珩可以开口
也必须开口
此时此刻,皇帝身上最为脆弱的所在被他紧紧拢在掌中,若他想,连刀刃都不需要,就能轻而易举地置皇帝于死地目光擦磨过赵珩的脸
原来以生死威胁旁人是件这样有趣,值得他心头鼓噪的乐事,从前姬循雅不以为意,可放到赵珩身上,无论怎么尝,都觉得其味无穷赵珩抬头,“将军,朕.....
他声音太轻,还很含糊,姬循雅只听得清赵珩唤他将军。
他松开捏着皇帝脸的手
不急。
姬循雅之于赵珩,永远都有着无尽的耐性
若宰杀牲畜,当以利刃
倘吞吃赵珩,那便要用钝刀,凶器一寸一寸地钉入最柔软的内里,谨慎细致地剃去骨架上的皮肉,最后敲碎骨头,连灰白的脊髓,都要吮吸得一干二净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下。
或许是因为他在赵珩身边扮程玉扮得太久,已不太习惯说话,亦或者今夜吸了不少冷风,喉头涩痒得厉害他目光幽暗,落在赵珩的脖颈上。
还有丝血外渗
艳处极艳,洁处极洁,两种反差极大的颜色,在赵珩身上却不显突兀。
一点若有若无的腥甜侵蚀着姬循雅的嗅觉,他忽地想到,在走投无路时,人血也并非不可啜饮
况且赵珩身上旁人的血早已被他擦去,皇帝脖颈洁白,生着数道淡色青筋,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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