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第2/3页)
起来:“还有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对方操「着一口并不流利的普通话,在跟时微打招呼。时微愣了一瞬,及时调整了语气,假模假式地与这位Richard先生聊了十几分钟,说的全是客套话。
及至时微口干舌燥了,彭惜才把电话接了过去:“我们的婚礼在六月六号,也不打算走远了,就像香港办,到时候我派人来接你。”
时微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我六月七号高考。”“唉你看我,太开心,居然把这事意了….…"彭惜想了想,“没关系,今年过年来香港吧,Richard也很想见你。”“再说吧。“时微舔了下嘴唇,“我还在吃饭,先挂了。”
“这个时间吃饭?”
“夜宵。”
随着一天天渐冷,时微又进入了起床困难期。或许是先前过了几个月集训生活的缘故,时微对早起一事的接受程度高了许多。虽然每天上学仍然带着痛苦面具,但至少不会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跟卞睿安吵嚷起来。
如此过了好一阵,刚刚适应冬日作息,期末、联考、校考三座大山就接连排上日程了,时微简直觉得自己就像一头拉磨老驴,除了埋头往前,什么都顾不得。等她拉完磨抬头一看,临海迎来了今年冬天的第四场大雪,已经快要过年了。
陈阿姨年前一周就告假回家,走之前,在冰箱冷冻室塞满了包子、饺子、馒头、花卷等一系列碳水。就算是被冰雪封在家里三个月,时微和卞睿安也绝不会饿死。陈阿姨走后的第三个晚上,时微出了趟门,苟利云和秦清河正坐在咕咕冒气儿的铜锅涮肉面前等她。“冻死我了!"进到包间脱下外套,时微拉开椅子坐下,“怎么三个人还坐包间啊,你们谁发财啦?”苟利云得意地笑:“期末考试我进入了年级前一百,我爸奖励了一笔小钱。”
“原来是苟总的手笔啊。"时微笑呵呵落座,看了秦清河一眼,“给你个机会,把谷曼炀一起叫来?”秦清河眼睛一亮,连着点了三下头:“对对对,我怎么没想到这事儿呢,还有几个月就要毕业了,是时候跟人吃顿饭、通通气儿了吧。否则那毕业证一发,人家展翅高飞了,你上哪儿抓去?”
苟利云摘下眼镜,用力地擦着镜片:“羊肉不够你们涮的?非要涮我。”
“这么稳重啊?"秦清河碰碰她的胳膊肘,“是不是早就暗度陈仓了?”
“哎呀哪有!"苟利云胡乱摆摆手,眼镜穿过水蒸气,又沾上一层白雾,“别问了别问了,顺其自然吧。”时微从她手机拿过眼镜,帮她擦着:“想好考哪儿了吗?”
苟利云点头:“我肯定不出临海。”
秦清河诧异道:“谷曼炀不是保送北华了吗,你不往北边儿考啊?”
“两码事,"苟利云重新把眼镜带上,“临海大应该是我能力范围里最好的一所大学,谁也影响不了我。”时微看着苟利云的眼睛里突然增添了一丝敬意:“行啊,小苟,好样的。”
总算把话题挪开,苟利云松了口气,她看着秦清河:“你呢?准备考哪儿啊?”
秦清河想了想:“看分数吧,能去哪去哪。”这天晚上吃完涮羊肉回家,时微去浴室泡了个澡。在氤氲的水汽间,她开始思索起了自己的人生和未来。这种宏大议题她此先从未深思过,反正横竖要拉琴,反正横竖会有钱花。
随着彭惜再婚,她心里的独立火苗一天比一天烧得旺。今天晚上她骤然意识到,琴尚且稳稳握着,钱却是说不准了。
其实时微对成年后的生活抱有很高期待。老话都说拿人手短,她这么多年之所以处处受着母亲限制,让她往东不能往西,就是因为跨越不过金钱的关隘。这道关卡随着十八岁的到来,眼看马上就能跃过去了。
但独立并不只是一件热血的事情,随之而来的还有恐惧和不安。
这时候时微又想起了卞睿安来一一她给自己预备的,饥荒时刻的救济者。
这么多年,卞睿安给她的安全感是实打实的,时微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一切。但她不是瞎子,不是聋子,她作为一个双商正常,且博览无数情爱作品的当代女青年,最近明显感受到了两人关系的变化。
她和卞睿安的关系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这种与众不同需要分两个角度看,一是她如何看待卞睿安,二是卞睿安如何看待她。
第一个角度,时微从前阵子就开始研究了。具体说来,差不多是从培训学校回家后。心跳的变化是能切切实实感受到的,时微在一次次的心;动过速中,很快摸索出了答案。
但第二个角度,她没法设身处地,卞睿安的态度仍旧朦胧。
他十年如一日对她的好,到底是哪一种好,到底是哪几种好?时微顶着一颗混沌的脑袋,根本无从落下评判。于是她又思考回了“独立"的问题。
其实她心里知晓,要想真正做到独立自主,是绝对不该设立“救济者”角色的。可如果没有卞睿安,她可就真成孤家寡人了,还不是曲高和寡的那种寡,是跌到土里没人要的那种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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