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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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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暑假,他求着父亲找来木工,在自家院子里做了一架带顶的秋千。他时至今日都还记得,那天他卖着关子把时微带到家后,小女孩看到秋千时的惊讶和喜悦。

在屋外待了十来分钟,时微难耐低温,又弓着身子飞速溜回客厅。

她坐在茶几面前用力搓手,等卞睿安走近,她乍一跳起,张牙舞爪地伸出手臂,一把抓住了卞睿安的脖子,一通乱摸,把他冰了个透心凉。

俩人随即又拉拉扯扯地打闹起来,时微手也暖了,脚也暖了,甚至还略微有点饿,于是又垂着眼睛,继续剥起了葡萄。

卞睿安在她身边调整了坐姿:“给我一个。”

时微扯下一颗葡萄递给他。

“不要这个,剥好给我。”

“自己没长手?”

卞睿安摇头:“就剥一颗,累不着你。”

时微剥好一颗葡萄,送到卞睿安嘴边,等他快咬到了,又立刻往后一缩,好像逗狗似的,玩得不亦乐乎。

卞睿安配合她演了三四个回合,最后耐心耗尽,扣住她的手腕,一口咬走了葡萄。

时微惊呼着用掌根推他肩膀:“口水!”

卞睿安叼着葡萄笑:“不是要逗狗吗,沾点口水多正常。”

-

一个多月后迎来寒假。

过年前几天,彭惜特意从香港飞回临海,接上时微,一起去墨尔本的小姨家过年。要跟彭惜同行过年这件事,时微足足焦虑了一个星期。

走的那天心不在焉、神思恍惚,连耳机都忘了带。

耳机对她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无奈之下,她只好打电话给卞睿安,让他帮忙送到机场。

这天的临海是个大阴天,大朵大朵的乌云在天空上飘着,空气湿得发紧,像缩水的棉质衣服。雨水却是一滴都舍不得落下,整座城市仿佛憋着一口气。

卞睿安下车后,一路跑进机场,轻车熟路找到了时微等他的咖啡厅。

“拿着,耳机。”卞睿安把耳机放到桌子上,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谢谢。”时微把耳机揣进衣服兜里,同时把另一杯咖啡推到他面前,“给你点的,还热乎。”

卞睿安端起杯子喝了两口,有些热,干脆把外套脱了,里头居然只穿了一件短袖。

时微很诧异地问:“不冷吗?”

“我跑来的。”卞睿安把额头伸到她面前,“还在出汗呢。”

“早知道就给你点杯冰的了。”时微用纸巾帮他擦了额角的汗,“不过时间还早,其实你根本用不着跑。”

卞睿安光是笑了笑,没说话。他当然知道时间还早,他之所以一路奔跑,与耳机无关,纯粹只是因为他想陪时微多待一会儿。

时微托着下巴,臊眉搭眼:“好烦,我不想去。”

她不想与母亲同行,也不想去墨尔本走亲戚。这些“不想”卞睿安心知肚明,但这个时候,跟时微讲道理是徒劳的,丝毫起不到开解作用。

于是他端起咖啡,跟时微碰了个杯,同时说了句俏皮话:“为什么?你舍不得我?”

“开什么玩笑呢?”时微睨他一眼,“凭什么是我舍不得你?”

“啊,”卞睿安恍然,“那应该是我舍不得你才对?”

时微登时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再仔细一思量吧,看着卞睿安这张欠揍的脸,心头还当真浮现出了些许舍不得的情绪。她垂着脑袋小声咕哝:“反正也去不了几天,我很快就回来了。”

“去都去了,就好好玩吧。”卞睿安说,“否则白坐那么长时间飞机。”

时微挠挠下巴:“你哪天去爷爷家?”

“今天下午。”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所以你安心玩,回来太早家里也没人。过年期间你一人待着,我怕你自怜自艾到嚎啕大哭。”

“看不起谁啊!”

在卞睿安的百般挑衅下,她斗嘴兴致大发,很快将远行的焦虑和心烦抵消掉了。

两人在咖啡厅内激情争辩半小时,时微口干舌燥地站起身来,抖了抖衣服:“我该走了,你回去吧,现在回家还能睡个回笼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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