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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打电话那功夫,早自己调整好了。再说了,朋友不是这么用的,只难过的时候去找安慰、老去向朋友倒垃圾,很快就会没朋友的。”
说完这话,她吸了吸鼻子,指桌上:“那个砂锅鸡,还有萝卜丸子好吃,多少钱,我打包一份,带给我红姑。”
陈琮看桌上:“好多菜都没动呢,拿个餐盒,给她挑几样回去不就行了?”
肖芥子摇头:“还是别了,这个女人又挑剔又爱找事,回头她会骂我,尽给她吃剩的。”
……
新菜打包好,肖芥子重又包头罩脸地武装上,没让陈琮送,嫌两个人目标大。
她拎着菜开门时,忽然想到什么,回头吩咐他:“我那个花,就是小兰花,扔在房间了,你记得帮我照顾好啊。”
又是一盆花,他真是见她一次、抱走一盆花。
***
肖芥子拎着外卖去到地下车库,也是不巧,边上又过来两辆车,都正努力、试图把车停得更到位一点。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好把姜红烛从后车厢放出来,只好先开车上了地面。
路面上人来人往,更不好操作,索性开了导航,定位“通淮”方向,径直出了城区。
景德镇周围多山,往通淮方向,也要过山区,她开了一阵子,把车停到路道边的小山坡,觑着暂时没有车过,快速打开后车厢,把姜红烛抱回了车内。
姜红烛果然满腹怨气,牢骚个没完,一会骂她让自己受罪,一会又骂她吃香的喝辣的,留老太婆倒霉挨饿。
肖芥子暗自庆幸自己打包了饭:“红姑,留点力气,先吃饭吧。”
餐盒打开,香气扑面而来,姜红烛看也不看,冷笑一声:“不是吃剩的饭,也不会拿来给我。”
肖芥子差点笑出来:“你学什么林黛玉挑花,红姑,你自己看,这鸡有胳膊有腿的,是专门给你打包的。”
姜红烛气发得没来由,又不便收回去,冷着脸不说话。
肖芥子用勺子舀了个萝卜丸子送过去:“来,红姑,先吃口萝卜丸子。”
姜红烛冷哼了一声,别过脸去,嘴上继续埋汰:“萝卜有什么稀罕的,放在乡下,都是拿来喂猪的。”
她以为肖芥子会怼她或者哄她,但都没有,反而是那个萝卜丸子,带着勺里那点汤水,突然滚落下来,顺着她的前襟,滚在了后座上。
姜红烛奇怪地抬起头来。
她看到,肖芥子一只手攥着那个空了的一次性勺子,另一只手扶着车门,脸色很怪,有些泛红,还有点慌。
姜红烛发怒:“你把我衣服都弄脏了,看不到吗?”
肖芥子还是没说话,这一次,她勺子都撒手了,身子晃了晃,两只手去摸喉咙,脸色越来越红,眼神越来越慌。
姜红烛愣了一下:“你怎么了?”
肖芥子圆睁着眼睛,眼泪已经下来了,她沙哑着嗓子,艰难地说了句:“气,我喘气……”
下一秒,她就说不出话了,她跪倒在地,一直抓脖子,很难受的样子,再次抬头时,两手在车身上乱抓,脸色都发紫了,眼球也开始充血。
姜红烛脑子里轰的一声。
她突然想起,当初,苗老二为了她,逼供那些她怀疑是举报人的邻居时,曾使用一招狠的,拿塑料袋套在人头上,那些人喘不上气时,就是这样,双手乱抓,双目充血,苗老二还自豪地说,再嘴硬的主也经不住这么搞,搞个两三分钟,不死也大脑永久损伤。
姜红烛一下子慌了,她也顾不得总觉得身上在痛了,哆嗦着往外爬,从车门开处爬下来,叫她:“芥子啊,芥子?”
肖芥子倒在地上抽搐,两只手抠抓进身下的土里,脖子几乎跟脸一个紫涨颜色,连青筋都暴起来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不喘气了,拼命想呼吸,但从鼻子到喉口,都像是摆设,一点气都不进。
姜红烛不知所措,顿了顿,她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赶紧又往外爬,她看到有辆车过来了,远远开过来了。
她爬到坡边,怕赶不及,像一个球一样滚栽下去,头脸磕着冷硬的石头,眼前金星乱冒,带着腾起的灰土滚到路边,拼命欠起身子,向着那车大叫着招手。
她只有半截身子,太矮了,车子看不到她,呼啸着疾驰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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