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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声:为安全计,是得赶紧往上爬。
他吭哧吭哧,咬牙继续上攀,但到底是五十来岁的人了,体力跟年轻时不能比,越爬越累,爬一段歇一次,再爬一段,又喘上好一会。
大概上到十来米高、再一次气喘如牛时,神棍只觉眼前一花:那些散布的牛头,原本是安静挂在树桠各处的,但其中一只,突然间直怼到他面前,眼窝之后,分明是一双诡诈的眼睛!
他猝不及防,失声叫了出来,手上一颤,整个人就栽下去了。
肖芥子一直在他下头,听到声音抬头看时,正看到神棍往下栽,她惊出一身冷汗,想也不想,抬腿起就是一脚:神棍本是往下砸的,被这横出的一脚正踹在腰侧,疼得身子发抽,但也多亏了这一脚,身子斜飞出去,正趴在一根横出的枝桠上,然而又没趴稳,仿佛耍单杠,人在杠上滴溜翻滚了一圈,头下脚上,又要往下栽。
万幸,脚踝上一紧,居然被人抓住了。
神棍难以置信地睁开眼,原来是肖芥子急中生智,仿佛耍杂技:两腿死死绞住一根粗树桠,整个人倒吊下来,借着一荡之力,两手精准抓住了他的脚踝。
真是死里逃生,神棍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唯恐一个吸气、她就抓不住了。
肖芥子手臂发颤,咬牙切齿:“你就这么趴着不动了?赶紧的,快抓住树枝啊!”
神棍这才反应过来,两手去抓树枝,肖芥子吁着气,用力帮他把身子往上拎了点,觑着差不多了,才说了句“我松手了啊”。
她松开手,神棍就像挂在晾衣绳上的毛巾、立时晾在那根树枝上了,好在他比毛巾灵活,双手双腿齐上阵,死死抱住了树枝不松手,暂时倒是稳住了。
肖芥子松了口气,左右看看,双手抓住另一根枝桠,腿上一撤一翻,重又站住了。
神棍想起刚才的事,赶紧提醒她:“小结子,上头有东西!藏在那个牛头、牛头后面!一下子往我冲过来,我才掉下来的。”
有东西?
肖芥子一怔,后背泛起凉意,她仰头往上看,把刚刚塞回包内的砍刀又抽了出来。
这树枝叶极茂密,如果上头真藏了东西,数量还真不好说,要么,趁早下树?
然而,像是专为堵她后路,她隐约又听见了那种杂乱的嗷嗷怪叫,且越来越近。
她心一横:“还是往上,你跟着我,我开路。”
这一次,她没再闷头往上爬了,她先仔细观察,确认视线区域内安全,才往上攀一段。
约莫爬了七八米之后,她心中一动:有一只女式运动鞋,藏在枝叶之间,运动鞋是防水的,被水淋过之后,隐有镭射色的晕光。
她沉吟了一下,当机立断,一刀砍在鞋侧的枝桠上。
那人果然受了惊,“啊”的一声低叫出声。
肖芥子精神一振,抓住身侧枝干猱身而上,稳稳站在那人身前。
呵,熟面孔,是那个槟榔妹。
估摸着也是上树躲避危险的,这倒没什么,关键是……
肖芥子看着她手里抱着的一只牛头,心头火起:“刚刚是你冲我朋友的?你什么意思?这树这么大,躲上来碍着你什么了?”
话还没说完,听到身后枝叶晃动,又听底下的神棍急叫了句“小心”,肖芥子心知有异,一个闪身往旁侧躲避,身后的那人估计是想推她,用力过猛,扑了个空,身子摇摇欲坠。
槟榔妹大惊失色,赶紧冲上来搀扶,可惜没搀住,两人扭抱着栽趴在树桠上,眼见就要砸下去,肖芥子一脚踩在那人后腰上。
说来也巧,这一踩,反而帮这俩在树桠上稳住了。
她看清楚了,是那个廖飞脸的男人。
肖芥子浑不客气,把砍刀的刀刃横在了那人后颈上,那人身子一僵,不敢动了。
她问:“树上还有人吗?”
那人没吭声,槟榔妹颤声说了句:“没,没了。就……就我们。”
说话间,神棍已经爬上来了,肖芥子侧开身位,示意他别停、继续往上爬,同时把刀刃又往下压了压:“问你呢,故意吓我朋友,什么意思啊?这树是你栽的?只许你躲?”
那人还是没吭声,槟榔妹嘴唇嗫嚅了一下,带着哭腔说了句:“不是的,我当时没注意,没站稳,是个误会,不是故意的。”
肖芥子冷笑。
没站稳,忽悠谁呢,神棍都说了,那人是“向他冲过来”,且“藏在牛头后面”。牛头挂在树上,你偏拿在手里,就这么好玩?
她说:“我管你是不是故意的,现在这棵树是我的了,我说了算,你俩滚下去!”
说话间,脚下用力、作势就要把两人给踏翻下去,槟榔妹吓得花容失色,廖飞脸也慌了,拼尽全力、死死抠扒住树桠。
就在这时,神棍突然变色,他嘘了一声:“小结子,来人了!”
肖芥子心中一凛,低头往下看。
是那个身材矮壮、脸上总是油乎乎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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