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长安事 (第1/2页)

车磷鳞，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回长安的路上，好多人。

也就是叶护已经带着回纥兵先一步出发了，不然人会更多。

李仪当初离开行在时，和高适、张岱等人一起，只带了些护卫。如今回返，护卫中曾经的面孔已经不多了。其中有人留在了军中为将官，也有人留在了战场上无法归来。

“大王，今日烹食郭副帅送来的野味吗？”李白问。

李仪点了点头：“分而食之吧！”

早些时候，郭子仪亲自带人送了些野猪野鸡的肉。其实严格来说，李谈与郭子仪并无什么交情。不过在回京的这几日，李仪发现了，郭子仪是真的会做人，上到李椒，下到普通士卒，几乎没人说郭子仪的坏话。

想到这，李谈忽问李白道：“太白与郭副帅有交情？

今日他曾见郭子仪与李白寒暄。

李白应道：“只早年间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郭副帅竟然还记得。”

说起此事，他面露追忆之色，显然这一面之缘恐怕不止是一面。就在李谈好奇心发作准备详细问一问的时候，忽见李椒急匆匆地驱马赶来，面露惶急之色。

等到李白看懂了氛围适时离开后，李椒才略显慌张地说：“不好了，先生隐退衡山了!"

“什么?”李淡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李泌竟然这么早就要离开了，他连忙追问道：“先生现在在何处？还在长安吗？

李椒留意着李谈的神情，见他的惊讶意外不像是装的，心中缓缓舒了一口气，然后他才答道：“我刚得到消息，先生已经离开长安，往衡山去了。阿耶给了先生三品待遇，着当地官员好生照顾。”

李仪听后一时沉默。

李椒见李谈似乎在想什么，有些心虚的他忙忙补充道：“此前先生其实曾向我提过只愿闲云野鹤之志，只是没想到先生离开的这么突然。如今才收复了洛阳，安庆绪尚在。”

李仪忽然叹息道：“还未来得及与先生作别呢！”

李淡深知，在过去的一年时间里，李泌帮了他许多。尤其是他在宫廷之中别无外援的情况下，李泌是唯一会替他说话的人。

“三郎不知道先生要离开吗？”李椒最终还是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李仪摇了摇头：“若早知道，我便该轻骑快马返回长安。”

李椒忽生感慨：“或许先生也不愿经历别离，是以才在得知洛阳收复后离开吧！我听说先生在离开之前，曾与圣人同榻而寝，约莫是在此时请辞吧！只是与先生共事许久，却没想到……不知何时才能再..……

李仪这时倒是冷静了下来，以他对李泌的了解，就算其一心修道，也不至于连离别都不敢面对，他分析说：“先生如此做，必有缘由。如我所料不差，先生在辞行前应向圣人有过谏言，或许便与大兄有关。如此，先生自不宜在长安等待大兄回去。”李椒听后，一时欢喜，只觉得李谈的话说到他的心里去了，对李谈也多了几分坦诚：“三郎不知，近一年来，淑妃与李辅国一直伺机在圣人面前恶意中伤于我，先生亦知情，时常劝我忍让。但我知道，先生不会对此坐视不理的！”

“大兄说得对。”李仪附和说。

在李泌之事上得到满意的答复后，李椒才又说起另外一事：“当初收复长安之时，圣人便遣使去了蜀地，请上皇东归，圣人还住东宫。后来先生谏言，以如此做上皇必不肯归，改以百官贺表，并言明圣人思恋之情，请速还京以就孝养之意。“后来先派去的使者回转，上皇果然不愿归来，只诰以剑南道自养。再遣之使归，言说上皇闻百官贺表，大喜，已定归期。”

“我等回去之后，正好不会错过奉迎上皇回京事宜。“

听到这种明显的政治操弄，李淡本想讽刺两句，但想到李椒未必能接受，索性没有多说什么。

李亨当然是希望是李隆基回到长安，当然，是以太上皇的身份。有了李隆基的加冕，他的皇帝之位才名正言顺。

而李隆基当然也知道以当前的局势，李亨的地位绝对不能动摇，是以面对李亨的第一波试探，他坚决不肯回来，而等到李泌看不下去谏言之后，两边这才停下了表演，不然李仪很怀疑两人会不会隔空搞一个三辞三让。

即便如此，可以预料的是，等到李隆基回京，双方又会贡献出一幕精彩的演出。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对父子父慈子孝呢！

等到两人说完事，李淡邀请李椒一起吃郭子仪送来的野味，初时李椒还情绪不明，不过在看到野味的数量后，李椒却似有些暗喜地对李仪说：“郭公此前送了我一只飞龙，是他亲自猎的，稍后我遣人送来给三郎尝尝。”

在李谈的记忆中，飞龙是一种他叫不出名字的鸟，较为少见。

他当然听出了李椒话语中隐隐的炫耀之意，除了在心中感叹郭子仪的确会做人之外，他干脆听之任之了。自从在灵宝郡相见之后，李椒虽然和他的关系看似和睦，但李淡能感觉到，李椒总是尝试在各个方面与他作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