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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可我初来乍到,还不大会调、教人,选来选去觉得大姑娘院里出来的鸳鸯是个可人的,便想将她提作通房伺候世子,可鸳鸯拢不住世子的心不说,不知怎地还惹了世子厌弃,被世子当场赶回了雪居——”
说到这里,只见沈安宁语气一顿,片刻后无奈一笑道:“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经过昨儿个那件事我这才意识到鸳鸯本就不是川泽居的人,就像昨儿个那桩事若是用好了自然万事大吉,这若用的不好,好似无缘无故牵连到了大姑娘,倒像是无端打了大姑娘的脸似的,这无论用是不用,都让人实在难为情,不免束手束脚起来,长此以往下去,将来耽误的也是在座各位的前程。”
说着,只见沈安宁思索片刻,道:“既然她们本就不是川泽居的人,本就是借调过来的,如今我入府已有大半年了,也渐渐适应了府里的生活,她们便打哪儿来的回哪儿去罢。”
沈安宁此话一出,便见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只因,不单单是杨妈妈和鸳鸯,要知道除了她们二人外,剩下这个院子里的还有半数都是与她们同样处境的人,那么照夫人这个意思,她们所有人都要原路遣返咯?
沈安宁话音刚落,便立马有人喊问道:“夫人这是要将咱们也一并赶走么?”
“此事太太知道么?”
人群里一下子杂七杂八乱开锅来,有人气愤,有人开心,也有人焦急不已。
就连春淇都有些意外,有些诧异的看向这位一夜之间宛若脱胎换骨、换了一个人似的的世子夫人。
白桃这时冲着人群里吼了一声:“急什么急,夫人话还没有说完,有什么话听完再发问也不迟!”
白桃这一声吼,效果要比方才好上百倍不止,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便见沈安宁举着一沓身契一一报名道:“红鲤,雨墨,莲心,白露……”
沈安宁一连唤着八个名讳,八人一一上前一步。
便见沈安宁一一仔细端详着八人的脸面道:“你们八人皆是府里新采买来的,你们这当中有六人签的是死契,有二人签的是活契,你们从前的月钱都是走的府里的公账,如今身契既已捏在了我的手里,日后你们八个的月钱便从我的私账走,我入府时身边就只带了白桃这么一个陪嫁,往后你们就全部算作我的娘家人,算作我的陪嫁罢,往后你们只要悉心听令,侍奉的好,你们每月月钱一等、二等、三等丫鬟分别涨到一百文、八十文、五十文,你们位份暂且不变,不过月钱都可以往上越级一级领取,你们可愿意?”
沈安宁盯着八人的脸面一字一句说着。
此话一出,如同天上掉了个馅饼砸到她们八人头上似的,一下子都给砸懵了,久久反应不过来。
夫人的意思是,她们的月钱涨了不说,她们还能再越级一级领取月钱,这不就意味着她们的月钱一下子涨了两级么?一个三等丫鬟的月钱一下子涨到了一等的奉例?
这是……真的吗?
要知道,她们从前可都是院子里的末等丫鬟,只有听使唤的份,如今不但涨了月钱,还摇身一变成了夫人的陪嫁,夫人的娘家人,是只属于夫人的私产,身份地位可想而知?
这样天掉的馅饼,哪有不同意的份?
待缓过神来后,只见八人一下子齐齐红了眼,不多时,一个个喜极而泣,一把齐齐跪在地上拼命磕头,齐声道:“奴婢愿意,奴婢愿意,奴婢往后誓死效忠夫人。”
这八个末等丫鬟的翻身仗一下子刺激到了院里的老人,听到她们涨了那么多月钱,听得一个个都急红了眼。
入府为奴是为了什么?自是为了生存,为了生计,陆家派给婢女的月钱不算少,可多数拖家带口的,压根存不下几个钱,体面些的大丫鬟自然不在乎这几个钱,可府里末等丫鬟有时为了十几个钱能大打出手,豁出性命的那种?眼下看到一个个新来的都越过了她们,如何能心里平衡?
老人堆里,一个个嫉妒得脸红脖子粗的,一个个站立难安,抓耳挠腮了起来。
这时,终于只见沈安宁淡淡咳了一声,视线终于投放到了老人堆里,淡淡开口道:“至于你们这些老人,因为你们是暂调过来的,我也不好随意处置你们的去留,要不这样罢,你们去留随意,但凭自愿,我并不勉强,你们当中若有想留下来的,我尽力周旋,将你们的身契从各房那里讨要过来,日后你们可就是我沈安宁得人呢,你们位份不变,月钱亦可按照我陪嫁的月例,从我的私账中走!”
“当然,若你们当中有不想留下的,每人今日可在这里领半贯钱走,也算是全了咱们主仆这大半年的情分了,这些钱亦当作我给的赏钱,亦是从我的私账走,横竖,从今日起咱们彻底理清了身份,也便日后主仆生活的开展。”
“你们先各自想想罢,想清楚了,在这里领钱签字,今后咱们是桥归桥路归路,还是自成一家,就在今日一见分晓了。”
沈安宁面带微笑,一连平和的说着。
她话一落,浣溪搬了个箱笼过来,里头半箱子钱,一串一串全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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