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伦和尚 (第2/4页)
一个人坚定地相信着他,认可着他的想法。
洛闲云跪坐在不伦和尚面前,背脊是前所未有的笔直。
浓重的血腥味飘到鼻间,与面色平静慈祥的不伦和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伦和尚做下了这等天理不容的恶事,神情竟能如此安详,这让洛闲云不由对他产生一丝好奇。
不伦和尚始终保持着将佛珠递给洛闲云的姿势,他的手臂好像不会酸,就这样一直抬着,等待洛闲云接过这串佛珠。
洛闲云望着不伦和尚,不由问道:“真言寺包容了大师的过去、大师的一切,大师却将真言寺屠戮殆尽,大师心中过意得去吗?”
不伦和尚摇头道:“真言寺脏了,脏了就要血洗,贫僧问心无愧。”
“我知道真言寺弟子与幻生老祖的勾当,但我相信,这只是少数人的作为,不可能所有人都这么做,大师因为少数人的想法灭了整个真言寺,是不是过头了?”洛闲云问道。
不伦和尚道:“这是贫僧与真言寺方丈的约定。”
“怎么说?”洛闲云对不伦和尚的心路很好奇。
就在刚刚,看完北辰派掌门的信件后,有那么一瞬间,洛闲云生出了毁掉一切的想法。
他觉得北辰派不干净了,不再是曾经那个他深深敬仰着的修真大派。
他的信仰已死,北辰派德不配位,早知如此,当初不如不去阻止端木无求,让端木无求将北辰派灭掉算了。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了。
救世系统在他脑海中盯着他,端木无求视他为圣人。
就算北辰派失去了初心,他洛闲云却还是在北辰派教导下长大的修者。
他知道自己在扮演着一个圣人,那么只要还有一个观众,只要还有人捧场,洛闲云就会将圣人演到底。
这样的信念让洛闲云直起腰,放下了那一瞬间诞生的毁灭欲。
清醒过后,洛闲云突然对不伦和尚产生了好奇。
不伦和尚就像被毁灭欲支配的他,做出了他想过但不会去做的事情。
不伦和尚对洛闲云笑了下,缓声道:“贫僧以为看了这封信的施主会做出和贫僧一样的选择,贫僧想看看这天下最纯善的人堕落的样子,万万没想到,施主竟还是最初的模样。”
洛闲云不解道:“大师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封信内写的是什么,就算是有未卜先知之能,也没办法看得这么清楚吧?”
不伦和尚道:“这串舍利佛珠告诉贫僧,贫僧会遇到一个与我有相似境遇的人,佛珠说,那是来度化贫僧的人。贫僧不知道信的内容,但贫僧想,既然境遇相似,那施主看过信之后的心情,应当与贫僧知道真言寺弟子做下的恶事时,心情相差无几。”
“大师与我的情况应当是不同的。”洛闲云否认道。
真言寺只是部分弟子做了坏事,只要好好处理,还有挽救的余地。北辰派却是整个门派选择了自保,没有作恶,但却更令人失望,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这性质截然不同。
不伦和尚道:“施主有所不知,贫僧这一生,都在追求一片清净之地。”
面对洛闲云,不伦和尚娓娓道来。
他生于皇室,却淫/乱后宫,只因他所处的环境便是那样。
他生于皇朝末年,整个皇宫早就没了治理天下的心思,只想满足自己的欲望。
父皇圈养野兽,在民间选取壮士与猛虎搏斗,视人命如草芥。他强占大臣妻女,号称天下女子,只有生我者和我生者不能碰,其余皆为他的禁脔。
不伦和尚有样学样,将这一身畜生脾性学了个十成十。
他不觉得自己有错,直到父皇撞破了他所做的事情,提剑指着他的时候,不伦和尚才惊讶地意识到,父皇竟然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却只允许自己做,不允许旁人做。
他厉声指责父皇偏颇,父皇却说天下人皆是如此,宽以待己,严以待人,没人能做到严于律己。
不伦和尚当即自宫,用行动向父皇证明,他可以做到。
面对这等场景,帝王也十分震惊,认为屈辱地活着比杀了不伦和尚更能惩罚他,将他关入寺庙中,为他取了“不伦和尚”这个法号。
在寺庙内,不伦和尚获得了难得的平静。
他觉得他身处在一个禁欲又充满善意的地方,他深深地忏悔自己曾做过的事情,并决定用一生来弥补。
直到他看到几个长老以驱魔为名,私通官宦夫人;直到他看到寺庙以赈灾为名向商人敛财后,这样的想法也轻轻碎掉了。
父皇说的没错,世界就是这样的。
于是他屠了寺庙众僧,放火烧寺,逃离了这个寺庙。
他的所作所为被一个魔修看中,认为这样狠辣之人该当是魔门子弟。那魔修收他为徒,传授他功法,教他做一个恶人,不伦和尚也欣然接受了。
不伦和尚认为,与其要求人善,倒不如追求恶,或许坚持到底的恶更能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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