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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她们的方向微微转动身体。“它追上来了吗?”邢天意问,“你看到了什么?”

几乎看不见教堂后面那口井了,汤辰才敢开口说话,“好了,安全了。是一.....”

她猛地噤声。

前方的邢天意边走边回头:“一条什么?”年轻的狼人看不见精神体。而在她面前,一条蓝色的斗鱼正摆动着尾巴。她走前一步,斗鱼便穿过了她的脸,顺滑得仿佛邢天意是一团空气。汤辰的惊恐神情让邢天意站定了。有什么迎面而来,她被一片很薄很凉的水罩住,很快又脱离。邢天意瞬间毛骨悚然:“什么东西经过了我?”斗鱼继续游,游过汤辰身边。它身上笼置着一个很薄的水性膜。月光中,水膜如一个浑圆的球体,把斗鱼笼置在内。它没有留恋这两个人,也丝毫没有显露任何的危险性,继续悠然地往教堂方向游动,直到结束它的夜游,消失在树丛之中而此时,在“百事可靠”里拖地的向云来,正重复着:“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象在扒拉我耳机。耳机里传来隋郁的声音:“我说,我大哥的精神体是斗鱼。泰国斗鱼,蓝色的,很漂亮。”

向云来:“漂不漂亮关我屁事,我对他印象很差,你别提了。”

隋郁顿了顿,转换话题:“你喜欢什么样的地毯?”

向云来拄着拖把站定。隋郁的口吻好奇怪,像在商量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但无端端聊什么地毯?向云来的思绪窜出十万八千里,反问:“你要干啥?”隋郁:“把房子装修一下,你下次来玩,我们可以一起在地毯上打游戏。

向云来:“你连游戏机都买了?买了啥牌子?”

隋郁:“还在看,你喜欢什么?”

向云来:“我喜欢弱智游戏。”

隋郁:“那我买不弱智的,我教你玩。”

向云来笑了半天,忽然察觉重点错了,迅速更正:“谁要去你家玩啊!”

隋郁:“我邀请象嗣,你是陪客。”

向云来:“有本事你直接邀请它去,别带上我。”

无聊的废话一直聊得耳机没电,向云来悻悻挂断。他从隋郁家里逃离,刚到家没多久,隋郁的电话就来了。他们聊得很寻常,好像白天在隋郁家里发生的一场风波完全是小事情。但向云来对镜看到自己唇上被隋郁咬伤的痕迹时,耳朵和脸会热起来,连身体深处也隐隐有一种蠢动。他的性反应次数很少,无论是最应该出现性反应的青春期一一那时候他正辗转于网吧、小饭馆和便利店,一天打三份工,忙得脚不沾地,生活中从未遇到过自己喜欢的哨兵;还是他跟任东阳交往的这几年里一因为任东阳是向导,无法诱发向云来的性反应。

初级的性反应出现得太迟,也太猛烈了。他就像迎来了迟到的叛逆期,一面冷静地用已有的知识应对,一面手忙脚乱。他需要时间和空间去冷静,需要找到别的方式去压制性反应。但在店铺里接到隋郁电话、听见隋郁声音的时候,他仍旧感到一种可怕的、陌生的冷颤从内部苏醒。它甚至不算喜悦,而是更强烈、更让向云来害怕的兴奋。他的大脑兴奋,身体也兴奋,和隋郁交谈的每一句话都像在导火索上投下星点的火花。它会烧起来吗?它什么时候才燃烧?它会怎样燃烧?这些念头影子一样在向云来头脑里萦回穿梭。他偶尔想起任东阳,发热的脑袋会冷却片刻。但并不会因此而有更多的负罪和愧疚。就连任东阳自己也说过无数次,“我不介意你和谁玩”。是的,只是“玩”一一向云来心想,隋郁只能看到我,所以也只能关注我。如果这是一个游戏,他就是隋郁探索世界的奖品,金光闪闪地矗立在黑色怪兽群里。这个奖品偶然地刻上了“向云来”的名字。隋郁之所以会紧紧地抓住它,并不是因为它名为“向云来”。向云来的头脑会继续冷却。但身体的温度还是会升高,皮肤的沁汗总是不能停止。

他训了象嗣一顿,把家和铺子里外都扫得干干净净,正决定走进浴室消耗半个小时,不料隋郁又发来信息。向云来不想看了,他需要一场冷静的睡眠。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做梦,且梦境一定跟隋郁的海域有关。但最终还是没忍住,点开了。

隋郁问他:你知道54号地铁站吗?我要去54号参加一场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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