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第2/4页)
她身形清瘦,捂着脸害怕的模样,像一片在寒风中瑟瑟摇曳的芭蕉叶似的。看样子,快哭了。
陆思蘅撇嘴,把刀往地上一扔:“还以为你是个胆大的,怎么这么不经吓?”
这时箱子里的男孩也一骨碌地钻出来,问:“小侯爷,还演吗?”
阮韵知睁开眼,见他居然嬉皮笑脸好好地站在那,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陆思蘅抱臂,横眉看了眼阮韵知:“阮三,知道怕了?”
阮韵知不说话,脸上神色仍旧惊魂未定。
“知道怕就收敛些,以后别总想着算计小爷。小爷今日只是吓吓你,保不齐哪天动真格的。要知道,小爷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他故作凶狠:“ 记住了?”
阮韵知这会儿心里想着二哥哥昨日说的话——他那人吃软不吃硬,你态度好些,说不定不会提太苛刻的要求。
她是真被今天这阵仗吓着了,不论是否有危险,她都不想钻进那黑乎乎的箱子里头。
忍了忍,她点头:“知道了。”
见她此刻乖乖巧巧的,陆思蘅居然觉得挺顺眼。
他语气软了几分:“这就对了嘛,以后咱俩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过。”
“那.......那赌约呢?怎么说?”
陆思蘅忖了忖,说:“ 算了,小爷从不欺负女人,要不你喊三声‘好哥哥,我错啦’就行。”
“............”
阮韵知怒:“你还不如杀了我!”
陆思蘅当即道:“要不然就敲锣打鼓上大街汪汪叫,你选一个。”
阮韵知一噎。
权衡了下,当然愿意选前者。
迟疑了会,她难为情地、支吾地开口:“好哥哥......我错了。”
陆思蘅夸张地掏了掏耳朵:“什么?声音太小听不见。”
“............”
忍了忍,阮韵知声音提高了些:“好哥哥我错了。”
话一出口,一旁的男孩捂嘴嘿嘿笑起来。
陆思蘅得意,继续支着耳朵等她喊第二声。
阮韵知脸色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似的,他这模样,跟调戏良家女有何区别?
可第一声喊出口了,第二声似乎也没多难为情。
“好哥哥我错了!”
陆思蘅满意:“继续,还有第三声。”
阮韵知面无表情:“好哥哥我错了!陆思蘅,这下行了吧?”
孰料,陆思蘅听得三生喊,不买账。
他挑眉:“阮三,我适才要你喊的是‘好哥哥我错啦’,而不是‘我错了’,所以你这三声都不对啊。”
“来!”他躬身凑近:“重新喊一遍!”
下一刻,他“嗷”地跳起来。
阮韵知一脚狠狠踩在他靴子上,怒瞪他:“陆思蘅,你别太过分!”
说完,她红着脸羞愤欲死地跑了。
.
重回茶楼,陆思蘅百无聊赖饮了两盏茶,没多久,一个小厮跑来寻他。
“小侯爷,原来您在这。”
“有什么事?”
小厮堆笑着说:“小侯爷好雅兴,居然吃起清茶来了,我家薛二爷让小的来请小侯爷去吃酒呢。”
“大早上的吃什么酒,不去。”
“哎哎哎小的传错话了,不是吃酒,是去斗促织,我家二爷说他新得了一只夜将军,请小侯爷去验验货呢。”①
一听,陆思蘅来了兴致,当即起身出门。
走过回廊时,听得侧边雅间里传出笑声,他缓缓停下。
“ 子意兄高才啊,前日作的文章脍炙人口,居然连沈大学士也赞誉不已,此等才学我等望尘莫及。”
“听说子意兄正在备考明年春闱,依我看,整个京城恐怕无人能出其右。子意兄铄古切今,才名在外,明年的春闱魁首必定非你莫属。”
程俞安坐在中间,脸上含着儒雅的笑:“诸位过奖了,什么才名不才名的,各位抬爱罢了。”
“诶,子意兄谦虚。现在谁人不知你夺魁呼声最高?子意兄是阮祭酒的得意门生,听说连阮祭酒都有意招你为婿,倒是平白.......”
许是觉得这话不合适,那人讪笑了两下:“罢了,不说这个。今日我等是敬仰子意兄文采特来结交,略带了薄礼,若子意兄明年高中,还望照拂小弟啊。”
“好说,宁章兄,请。”
“以茶代酒,请。”
程俞安举杯,恰好对上门外陆思蘅的视线,他顿了顿。
房门半开着,两人目光相撞,暗自交锋。
陆思蘅以前跟程俞安没交集,一个士林称赞的才子,一个京城富贵纨绔,本就八竿子打不着。但这么两个人,因为一桩婚事,不自觉地变成了敌人。
其实陆思蘅并没把程俞安当敌人,毕竟他对阮韵知无意,但程俞安显然不是这般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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