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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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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答不了,最起码此时此刻他无法回答。

这种问题甚至可以写篇论文,让他怎么三言两语讲清楚?

林从沚吞咽了下,镜子里的自己连喉结都不敢有太大动作。不过好在他已经尽力调整了,萧经闻这人他姑且算了解,持续性情绪稳定,间歇性失控发疯。

并且他发疯的情况多半都出现在林从沚身上。

他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没什么的,最起码可以确信的是萧经闻不会让他赔钱。于是他闭了闭眼,右手从萧经闻手里抽出,自己抬手,稳妥地摘下头冠。

“你在迷茫。”林从沚说。

“是的。”萧经闻依然看着镜子,“我开始迷茫了。”

林从沚低头看着手里捧着的头冠,珠宝是一种必须用肉眼观察的东西。照片和视频只会使其庸俗,画作又往往掺入绘画者的主观情感。

“它很漂亮。”林从沚摩挲了两下头冠上最大的一颗梨形黄宝石,“其实你过得也很割裂,你的理智要求你做一个摈弃掉所有无用情感的生意人,但你这里……”

或许是这个仓库调低了含氧量,也可能是太多太密集的艺术品导致司汤达综合征,林从沚感觉心跳过速,视觉刺激太强烈,一时之间神智恍惚。

萧经闻接着他的话说下去:“但我这里太多拍品,我要它们其中一件拍出高价,就要藏起来与它相差无几的同类。塑造它的稀有值,但只有我知道,这都是资本行为。比如我能承诺给卖家买家,十年内市面上绝不会出现第二只苍龙教子瓶,就必不会出现。”

林从沚叹了口气,他又低头去看手里的头冠,它拿在手里很有分量。人是很复杂的动物,人们总是先不管不顾地去追求某种东西,得到之后又开始反思,这究竟是不是自己想要的一切。

林从沚抬眸,看着镜子里的萧经闻:“这问题太难了。”

“我明白。”

林从沚将手里的头冠塞回给他,又解开后颈的绳扣,把这条华美的项链也塞回他手里,说:“这不是你该苦恼的事情,但如果你一定想要个答案,我可以试着帮你,不过需要点时间。”

说完,他又看了看这仓库——这里只是仓库中的一个区域,转角过去看不见的地方还不知道有多少。

林从沚不是没见过世面,震惊的源头是,这些东西其实此时此刻的处境——毫无价值。

他隐隐能明白萧经闻的心情。如果他不曾遇见过自己,那么这些东西于他一个生意人而言不过是货物,美丽精致的货物,甚至不如码头集装箱里装着的货,最起码后者还有用武之地。

想到这里,他居然萌生出了些责任感,面前这位总裁居然是因为自己才这么痛苦。

他怅然了大约两秒半,然后说:“我要出去抽根烟。”

“请。”萧经闻退后一步,侧身让出些空间。

从仓库里出来,林从沚长长呼吸了几下,最后松了口气。他回头看着萧经闻:“不要再给我玩这种东西了,脑袋脖子加一起上亿,我身家性命也赔不起。”

他得去抽根烟压压惊,又问:“你这吸烟区在哪?”

萧经闻按下电梯,说:“没有吸烟区。”

“……”林从沚沉默片刻,“好吧。”

“gleam整栋大楼禁烟,不过你不在禁烟范围,抽吧。”

总裁都准了他也不打算客气,只不过抽也不能在电梯里抽。他们回到拍卖会那层楼后,林从沚走到这层走廊的窗户边。

高层写字楼一般窗户开不了很大角度,有的甚至窗户都是封死的。

他试了下,推开一个拳头的缝,足够了。

外面风雨交加,隐约雷鸣。

萧经闻不远不近地看着他。他切身体会到了网上人说的‘拿烟的手微微颤抖’,他真的有点哆嗦。艺术展看过很多,林泠玉价值不菲的珠宝小时候也玩过,长大了也拿来当作过静物。

但古董珠宝的观感和触感太不一样,说不清是什么沉甸甸的。

凉飕飕的风顺着窗缝涌在他脸上,舒服多了,雨里的空气让人神智清明。他灭掉烟,丢进垃圾桶,继续站在风口散了散味道,才走过去。

以前萧经闻经常说他‘少抽点’‘少喝点’,林从沚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但有时候画不出来,没思路没想法,就只能点根烟。

后来被萧经闻说多了就改喝咖啡,使中枢神经兴奋,以至于有段时间根本不睡觉。

“我先进去了。”林从沚说。

“嗯。”萧经闻点头。

拍卖会按拍品分类各个场次,这场是书画专场。

第一幅是卡拉瓦乔,传言说此人画画从不打草稿,直接上颜色。且此人画画不常留签名和日期,辨别真伪需要小心谨慎。

拍品是卡拉瓦乔的一幅静物,在那个宗教统治的年代选择画一组单纯的静物,往往被同行耻笑。但并不影响他依然成为那个时代无比优秀的画家。

买家们开始举牌。

由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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