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缧绁(缧绁时深肠自断) (第4/4页)
然想起了自己在柏拉图的《理想国》里看到的一段话:“难道不是谁强谁统治吗?每一种统治者都制定对自己有利的法律,平民政府制定民主法律,独裁政府制定独裁法律,依此类推。
他定了法律明告大家:凡是对政府有利的对百姓就是正义的;谁不遵守,就有违法之罪,又有不正义之名。因此,在任何国家里,所谓正义就是当时政府的利益。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这个社会就是分三六九等的,上位的人享受着充足的精神资源和物质资源,越往下越少,处在底层的,像宁致远这样的,精神资源几乎为零,连物质资源都要付出极大的努力才能换来,还要用劳动最光荣来麻木的麻痹和麻醉着自己,没办法,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被洗脑过来的。
现在,来到这个地方,宁致远心想,自己连普通市民都不是了,耻辱的烙痕已经深刻在了皮肤之上,想去掉这个烙痕在Z国已然是不可能的了。这不禁又让他想起了昨天早晨被带走的情形。
宁致远是外省人士,平时工作是在H市,老婆在H市下面的一个村里,H市房价很高,他和老婆没有买房,暂时住在老丈人家里,他一个月回家里两三趟吧,两人育有一女,刚一周岁多,由老婆全职在老丈人家抚养。
说来也奇怪,每次宁致远回家都要睡懒觉到十几点才起来,就被带走的那天早上八点之前就起来了,几年来唯一的一次,有些事事后想想是挺玄妙的,就比如那几天之前他的右眼皮就一直跳,跳的很是厉害,肉眼可见,他还专门让家里人看,都能看得出来,他说他从小到大眼皮从来没有一次就像这么跳过,虽然说他从来不相信什么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一说,可很多事情的存在是不管你相不相信的。
记得他还没被带出门的时候,其中一个大汉说:“我们为你考虑,都没穿制服,你最好老实点,别自找难堪。”
宁致远当时是心存感激的,可当他被带出门的那一刻,这种感激就荡然无存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只见全村人都围着他们体制内专用的车指指点点,饶有兴致、满脸好奇的看着宁致远上了车。
他在心里暗骂,他妈的一定要我在老丈人家里的时候来吗?不知道村里的唾沫星子可以淹死人吗?你这是故意让我老婆的家里人成为村里的笑话,要永远在村里抬不起头来是吗?还是你们想在村里炫耀下?
也许在他们眼里,在任何方面我都要受到惩罚吧,可是能别把我的家人扯进来吗?关键还是在老丈人家,在自己父母家里也就算了。
算了,在别人眼里,你一坏人,自己做事之前不考虑下吗,这是你应得的,报应。呵呵,也许吧,也许大家做着同样的事,有人在暗处,有人在明处罢了,本质上没啥区别。
你犯了错啥啥脏水都可以往你身上泼,你所有遭的罪都可以用报应去解释,毕竟普通人也需要炫耀下自己嘛,也需要看看笑话嘛,也需要用别人的不济来沾沾自喜嘛,不然怎么度过这无聊的,重复的日子呢。
不想了,既来之则安之,人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任何事重复次数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就算刚开始是恐惧,你也要适应在恐惧中生活下去,求生才是人最根本的本能,亲身经历的这一切,让这句话在宁致远的心里分量无比之重。想着想着,宁致远再次进入了梦乡。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