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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南冠(君今在罗网,何以有羽翼) (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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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你也未必懂。

说实话,在来找你之前,我就了解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具体细节,我也详细看了你的背调和个人经历,我不需要你跟我谈具体细节,我只能从我对你的观察和了解的角度,看看你是不是在更加宏观的层面出了问题,以及这个问题需不需要解决,要怎么才能解决,以及怎么样才能最大限度的解决,而我的决定又能对解决这件事起到多大的影响,这是我所纠结的事情,你是为数不多的可以让我纠结一下的。

我还需要点时间思考,至于其它的,他们都是按规矩办事,如果有什么你无法理解的,你大可认为那是他们办案使用的手段,不是只针对你一个人的,每一个经过他们手的嫌疑人都是这么对待的,这么说你应该能明白。如果这么说你也不能理解或是认可,那就只能抱歉了。”

宁致远突然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对,就是感受,不是理论,不是逻辑,是单纯的身体的感受。

他能感受到上面这段话在说出口时的平和,这个平和可以包容一切,包括他的锐气和愤怒,甚至于他觉得对方是在这个情景下唯一一个理解他的人,可以理解他的委屈与不甘,可以站在一个更高的角度去看待它所做的一切,所有的、全部的一切,他突然觉得这个人有资格评判他在整个事件过程中的对与错,无论这个人做出什么决定,他都接受,他都认可。

这股莫名但又强烈的感受充斥着他的全身,他有想要和这个人袒露内心深处真实情感的**,而且是一股强烈的**。

宁致远整理了下思绪,平复了下心情,慢慢说道:“既然是规矩,就没有什么可抱歉的,您能说抱歉,也就变相认可了我对超出正常规矩之外的不合理之处的指责。您是发自肺腑也好,是办案手段也罢,我认了,哪怕是陷阱和圈套,我也心甘情愿的走进去。

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您高估了我,也低估了我。说您高估,是因为我还没清高到不知道自己是谁;说您低估,是因为我还没天真到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很多情景会在办案手段的引导下呼之欲出,但总有些东西也许谁也讲不出,这就像法律不能单纯以推理定罪,得允许在可能与事实之间存续一个演化的过程,更得思考怎么在当下定罪和未来评价上将所有的影响因素考虑全面。

既然您也提到了我的背调,不瞒您说,在我的思想里,农村人哪,好多贱东西是骨子里生的,只要你是农村人,在农村长大,那就扔不掉,连我这个年纪都知道这个,更何况您还是那种明白人。

我在集团公司工作了六年,不管领导怎么尊重我这个没有任何背景资源的农村来的穷小子,也都掩不住他们对你骨子里那种贱东西的害怕和提防,害怕就是鄙视,提防就是不信任,怕你吃相太难看。

记得我在看《人民的名义》时,资源开发部的部长,豪宅里的各个角落都摆满了现金,床上,墙壁上,冰箱里,沙发上,足足有两亿多,最后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说:我是农民的儿子,穷怕了啊!

看到这一幕我就突然觉得这个导演真的是厉害呀,懂的人一下就能戳中你内心深处那条神经,一碰就刺骨钻心的痛的神经,那是基因里自带的,逃不掉的,都是本能,都不用教的,说个教字都侮辱了造物主,男女那点事有谁教过?不都是无师自通的吗?历史上农民起义哪里有真正成功过?最终都难逃作为农民这个层级上人性固有的贪婪、诱惑、残酷与黑暗。

我不是不清楚自己的问题,走到了这一步,我也无意再为自己找什么借口,人生无非就是一道道选择题,选了就是选了,别抱怨,更别什么做对的都觉得是自己英明,做错的就都是瞎蒙的与我无关,讲到底,蒙也是你自己蒙的,也要记到总分里去清算的,谁知道你是蒙的还是选的?答案就在那里,答案就是事实。怎么选的你可以巧舌如簧,死不赖账,但法律只管你选了哪个,以及那个选项后面的惩罚与规训,是这样吗,警官?”

警察B意味深长的看了宁致远一眼,娓娓说道:“你还年轻,未来一定还有机会,我们现在找你,从长远来看,应该是帮你及时止损了。我明白了你的态度,更认可你的态度,也欣慰的清楚和肯定了我对你有所纠结是值得的。

有些事,是要说清楚,但不是在我们这里了,后面走流程也还有时间,刚好你也可以好好静下心,反思下。你生长在传统文化的圆圈里,对圆圈之外的世界认知太浅,不合时宜的走了出来,经历了各式各样的情景后,是时候再回去思考下了。

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对吧,你的父母文化都不高,但对你们子女的期望却很高,我身为父母,对这点感同身受。宁致远,希望你人如其名、名副其实,而不要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人都要为自己所作出的选项负责,人也都要经历挫折才会成长。好吧,那多余的我也不多说了,今天我们就到这里吧。”说完他示意旁边的警察收拾东西。

不一会,宁致远就被架着上了警车,从审讯室一出来,警察就给宁致远带上了手铐,第一次见手铐实物的宁致远感受到的只有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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