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 (第2/3页)
结合之前岑与惜被岑奶奶逮住吃汉堡那次,陈既言大概能猜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垂眸看着怀里哭得肝肠欲断的小人,他的瞳孔深处越来越冷。
“是因为什么?”他软下声音,温柔地询问她。
岑与惜闷头抽泣了好几下,接着,从陈既言的怀里传出一个闷闷的声音:“奶、奶奶不喜欢我,她不让我上舞蹈班。”
“可我真的喜欢!”
她忍不住再次为自己辩驳。
这次和以前不一样,她真的会一直坚持下去的。
“好。”陈既言点头,清隽的眉眼满是信任和袒护,“哥哥当然相信惜惜。”
“真的?”她猛地从陈既言怀里抬头,泪眼朦胧中带着巨大的期盼。
“真的。”陈既言认真道。
这会儿是傍晚,街上的人并不多。陈既言的目光慢慢转移到一旁的这棵洋槐树上,想起什么,眸光微动。
他抬手拉起岑与惜,两个人慢慢走到洋槐树下,找了块干净地方坐下。
“你知道吗?其实哥哥小时候,也遇到过和你现在一样的情况。”
岑与惜瞪大了眼睛看他,原本还低落的心情被暂时遗忘,全部心神被陈既言吸引。
陈既言看着远处天边已经渐渐消失的夕阳,开始回忆自己的童年:
“小时候,哥哥的爸爸妈妈都不常在家。唯一陪着我的,只有家里的保姆阿姨。但保姆阿姨是不会去陪我玩耍聊天的,她们只做自己手里的活。所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是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看书或者发呆。直到后来,我在家里的院子里捡到了一只小狗。”
“小狗?!”
“对。”陈既言笑起来,黑眸很亮,“它当时瘦瘦小小的,不知道是怎么跑到我家里来的,身上脏的不成样子。”
“我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把它抱进了屋里。喂它吃的,给它洗澡,洗完澡后,它漂亮多了,是一只棕色的小狐狸犬。”
“我把它偷偷养在屋里,每天下学后都会去陪它玩。但后来……”
“后来怎么了?”岑与惜听得入神,不满意陈既言的停顿,催促着他讲。
后来。
小狗被来家里做客的堂弟一家发现,堂弟陈既朗一眼就看上了它,在陈家吵着闹着要带走它。当时的小陈既言气得浑身发抖,把小狗牢牢护在身后的鱼池前,坚决不让。
两个小孩僵持不下时,陈既言的父亲陈厉终于从屋内起身朝室外的他们走了过来。
小陈既言睁大了眼睛,满心期盼着父亲能帮他赶走陈既朗。但陈厉却将视线轻蔑地扫过他身后正瑟瑟发抖的小狗,说出了一句让小陈既言当场如坠冰窖的话——
“这么个不值钱的东西,还值得抢?”他示意等候在一旁的保姆,道,“把既言拉走。”
小陈既言直接愣住了。
陈厉的意思简直不能再明显,小陈既言知道,他要保不住自己的小狗了。
于是,小陈既言眼睁睁看着他那个讨厌的堂弟兴高采烈地不顾小狗的挣扎一把薅起小狗背上的毛把小狗拎在怀里,从他的身前耀武扬威的走过。
小狗被那人的手用力且无情的桎梏着,叫声凄厉,不停挣扎,终于在某一刻亮出犬齿,狠狠咬在了那人的手背上。
陈既朗痛呼一声,直接扔飞了小狗,小狗狠狠摔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哀嚎着。
陈既言急了,想跑过去抱起小狗,但陈既朗动作更快,他看一眼自己的伤口,下一秒面目狰狞地狠狠抬脚踹向了小狗。
小狗尖声痛嚎一声,当场滑出四五米远,停在地上彻底没了声息。
陈既言彻底愣住了。
他整个人都反应不过来了,脚步凌乱、浑身颤抖地走到小狗那里,小狗闭着眼睛,浑身已经软绵绵的。
他的狗,死了。
他的狗。
死了。
巨大的痛苦和愤怒让陈既言瞬间红了眼眶,他重重的喘着气,站起了身,目光狠厉地看向陈既朗。
陈既朗被他这样的眼神吓到,不自觉结巴起来,“你,你干什……”
话没说完,陈既言已经怒吼一声,朝他扑了过来。
两个小孩扭打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脚,陈既言更是打红了眼,脸上全是不符合年纪的狠与恨。
保姆们赶紧把屋里的几个大人全叫了出来,但根本拉不开,突然,不知道是谁重重一推,陈既言猛地向侧边摔倒,额头狠狠地磕在了后院里的鱼池石壁上……
后来,陈既言在家外面很远的一棵大树下,埋葬了那只可怜的小狗。再后来,国外的蒋莱得知消息,从陈家接走了他。
“后来,小狗被我的堂弟抢走,没有人站在我这边,愿意帮我留下它。我就再也没见过它了。”
他隐瞒了一些事情,不想让岑与惜对这个世界的一些恶意和肮脏早早有所感知,也怕岑与惜听完全部事实后更加伤心。
但小姑娘还是出乎陈既言意料的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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