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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观(五)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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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尸腐黑的躯壳倒在道观许久不曾打扫的水泥地上,扬起一阵尘埃。

失去头颅的触须疯狂摇曳,“叶长生”仿佛一只吸满墨水的气球,扎破后黝黑的皮囊内的墨色汁液涓涓而出。

叶遥岑半只脚已踏出阴冷后院,但回头瞧那怪物半死不活的模样,师父烧得黢黑的人头正睁着空无一物的双眼躺在一团烂肉之上。

——若它仍是诈死,那又该怎么办?

叶遥岑在【径直离开】与【留下补刀】间摇摆不定。

停驻在原地半晌,“叶长生”毫无动静。叶遥岑盯着师父那看不清五官的头颅,片刻后移开视线,决定喊来师弟望风。

此刻在叶遥岑心里,是不是“蠃”已不是最关键的顾虑。彻底杀死寄生在叶长生躯壳上的怪物,才是现在她心中的第一要务。

叶芥本就听到动静,从前院跑至中庭偷偷靠近,但弗一接近后院,下意识地停驻脚步。他抿着唇来回踱步,直到师姐的呼喊传入耳中。

叶遥岑拎着斧头:“师弟别靠太近,你且站在门口阳光下看着就行。”

顺着叶遥岑的吩咐,叶芥抵住木门防止其再次消失,叶遥岑从头上扯下米白色的骨簪。

黑发散落,她拖着斧头缓缓走向“叶长生”的尸身。

师父的人头被符火烧得焦黑,燎出森森白骨。仔细一看更是双眼空洞,连死不瞑目都难以实现。

同样地失去招子,叶天狗与叶长生却是截然不同。叶天狗那是人为挖去的,血免不了要哗哗的流,但叶长生这空了的眼眶却显然不是。

他的眼球、他的血,像是被当成了点心,被什么东西“滋溜”一口吸食掉了。

脱下明黄外袍,叶遥岑倚着拎着斧头的右手,左手裹住师父的头向上一拔。

“嘎哒”一声后,叶遥岑将师父的头“取”了下来。

虽然略有风险,但叶遥岑还是将师父的人头裹好捧到一旁。

叶遥岑一边挖坑一边絮叨:“头砍下来单埋了,师父您老人家也算是作为‘人’入土为安了吧?”

叶遥岑不免喟叹,自己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徒弟……

迅速挖出西瓜大小的土坑,叶遥岑捧起叶长生的头颅,对比着土坑比划大小。

将脑袋塞进坑内,填埋上新鲜的泥土,堆成一个鼓鼓的坟包,叶遥岑拍拍身上沾染的泥土后站起身。

下一秒,只着白色里衣的叶遥岑眼神一凛,锋利的簪刃紧贴“叶长生”残留的躯体,顺着破碎的食道下行。

这根用骨头磨成的簪子可是大有来头,是叶遥岑最喜欢的“骨簪”。

除了束发,叶遥岑拿着它的第二用途便是……

划穿皮肤。

连带着刺破胸膛,“叶长生”的躯壳像被寄居的生物吸走了所有养分。

乌漆麻黑的脏器腐烂得差不多了,唯有贮血的心脏仍然鲜艳,仿佛下一个眨眼间就会重新开始搏动。

锚定真正的师父已经因污染死去的心,叶遥岑手起簪落猛扎入肉,膨胀的心脏如盛满火药的爆竹,炸出绚烂血花。

扎破心脏的瞬间,除了外在的皮,皮下蠕动着的黑肉被腐烂迅速吞噬。

“咳咳咳……”叶芥一手扶门框,一手握拳放于唇边咳嗽两声,“师姐,这是……‘蠃’吗?”

——天地有五虫,赢鳞毛羽昆。

眼前的生物无毛无鳞,黝黑的皮肉裸露外在,十分符合书中对“蠃”类生物的描述。

叶芥遥遥盯着师姐处理尸体,看她手起刀落一点一点地撬开那长满触手的皮肉。

他亲眼看着师姐将师父的人头割下,却并未对师姐产生怨怼过恐惧。

毕竟,师父已经不是师父了,他作为人的所有养分都供给于这黑黢蠕动的软体生物。

叶芥思量想去,没有脊柱生命力又极强,多半是五虫之一的“蠃”类怪物。

但若真是“蠃”……

忍耐多时的饥饿感再次袭来,长至肩下的银发被枣红色缎带束在脑后。叶芥倚着院墙,额间红痣因眉头紧锁而格外显眼。

对于叶芥心中所想,叶遥岑不知也懒得猜,她答得干脆利落:

“不知道。”

怪物是叶长生带回来的,据他所言来自什么徐氏后人胥家所藏,别的一概不知。

骨簪插入黑色皮肉,搅动时的阻滞感,和拉磨卡住时一样无奈。

但这毕竟是叶遥岑第一次杀这么奇形怪状的事物,动作难免有些生疏。

换了个柔软的腹部下手,锋利的簪子到了刚才卡住的地方依旧戳不动。

——这怪物肚子里有东西。

意识到这一点,叶遥岑放开手脚去挖。

嘿,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事已至此她弄个明白咋滴了。

扭头喊师弟过来一起帮忙,师姐师弟俩人拖着半人高的黑色触手怪走到中庭,触手怪剖开的伤口不断淌出墨色液体。

接触到阳光的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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