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像 (第2/2页)
惊呼。
此刻他除了极度的惊愕以外,莫名想到一些别的东西:
君侯先前那话并非诳语,而是当真确定她在此地。现今他绕到后方再下令拉车,似乎是故意让她陷入两面夹击之境,这是想……彻彻底底摧毁她逃匿之心?
但何至于此呢。这回逮住人后,料想她会自知微薄,再也生不出旁的小心思。
莫延云如何想,黛黎不知道,她只知自己如坠冰窟,吓得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离开危险地,黛黎本能的想跑。然而她刚站起身,还未来得及迈开脚,一条有力的手臂从后方伸来,一把箍住她的腰肢,将她捞回,带着人猛地往后。
“本以为遇到只兔儿,没想到是只心眼颇多的狐狸。”他笑道。
黛黎猝不及防撞入一具结实的胸膛里,在这春寒料峭的夜,对方意外的穿得不多,源源不断的热意从后方传来,像一片无人能救的山火,又亦或是一面滚烫的岩壁。这阵热度非但不能温暖黛黎,还令她打了个寒颤。
秦邵宗从后拥着人,只觉揽住的是一团柔软的云。他俯首,埋在她垂着云鬓的颈侧,先前那缕转瞬即逝的雅香此时馥郁了许多,萦绕在鼻间,沁人心脾。
他的鼻尖蹭在她颈侧,灼热的鼻息好似野兽呲咧出来的獠牙。黛黎脑中那根线“呯”的一下就断了,下意识指甲和手掌并用,想将腰上的铁臂挣开,“你放开!”
腰间禁锢陡然松开,她被箍着腰转了个身,从先前的背对变成面朝对方。
圆月在他身后西斜,男人的脸隐没在黑暗中,唯有一双类兽的棕色眼瞳压迫感十足。
黛黎压着心慌,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结果下一瞬双脚腾空离地,竟是她整个被他单肩扛了起来。
视觉陡然颠转,黛黎脑子嗡地震了下,她腰腹抵在他厚实的肩胛上,一手被迫反向绕过他的颈脖,双腿蹬不着人,另一只手也使不上劲。
莫延云瞠目结舌,惊诧地看着秦邵宗扛着挣扎的女人走远。
他跟着君侯南征北战那般多年,何曾见过君侯如此急切?
这是真被惹出火来,还是……
*
小院距离主屋不过是几步路,秦邵宗这一扛一放其实相距很短。
“呯。”房门被推开。
男人阔步进屋,走过外间,穿过小门入内间。
黛黎被放在床榻上时,脸颊还带着充血的薄红,胸口起伏得厉害。软榻宽敞,身后空间尚有不少,故而一落榻上,她便本能地往后缩。
只是方动,她的左脚腕被扣住。男人手掌宽大,长指轻轻一挑,黛黎足上的圆头帛履“啪嗒”地掉到榻前的踏板上。
脚腕上有伤,黛黎疼得微抽了口凉气,痛是痛,却如三伏天里的一桶冰水哗啦倒下,令她发昏发涨的脑袋冷静不少。
屋内燃着灯,火烛熠熠,将一切都照得纤毫毕现。男人曾隐没在黑暗里的脸庞被映亮,他眉飞入鬓,眼眶比一般人深,直视前方时侵略感极强。
此刻他勾着嘴角,有些懒散,目光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黛黎仿佛看到了一头正舔着爪子、即将嚼骨的恶虎。
她想,这是一个非常强势的男人。强势,也代表着傲气。
她或许可以稍加利用……
榻上美妇浓密的眼睫一垂一抬后,面上露出惶恐委屈之色:“非妾不愿伺候尊驾,只是事出有因,有些事不得已而为之。”
秦邵宗这时忽然抬手。
黛黎眼瞳微颤,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才止住自己曲肘作挡的慾望。
他的身量很高,骨骼粗大的五指张开能轻易将黛黎的脸罩住,他掌心贴着她头侧,带着厚茧的拇指指腹点在她的额上,慢慢将她额心那点遮住红痣的米粉拭干净。
女人肤色皎白如精瓷,在满室烛芒之下泛着莹润的珍珠色,云鬓丰泽,像一幅明丽旖旎的画。
秦邵宗满意地扬了唇角,“哦?到底是何缘故,让你先言而无信,再东躲西藏,最后还负隅顽抗,且说来与我听听。”
被仔细抚过之处似燃了火,也仿佛被野兽带倒刺的舌擦过,带出一片细密的颤栗,黛黎想说的话不由哽了下。
“还未编好应付的说辞?那就不必想了。”那沾了少许米粉的大掌改道往下,长臂圈过面前人的腰,一圈一收,再朝后一放,黛黎已然是后背贴着榻了。
黑影倾轧将她笼罩,黛黎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回到了马厩小院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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