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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芥子没急着追问“为什么奇怪”, 她看树下的那个矮壮男,又留心看树上的两人。

矮壮男劫后余生,庆幸不已, 左右观察许久,愣是没想到往上瞧一眼, 末了战战兢兢,小跑着往林子深处去了。

而树上这两人, 跟那矮壮男明明是一路的, 全程没出过声,半点招呼矮壮男上树躲藏的意思都没有。

肖芥子心中鄙夷,又催促神棍:“愣着干什么, 继续爬啊。”

对陌生人无善意,对同伴不救助,不能跟这两人待在一处, 指不定什么时候又被算计,还是上到高处更保险。

神棍还在思考“为什么奇怪”, 让爬就爬,执行得很干脆, 才爬上一个身位, 矮壮男离开的那个方向, 忽然传来张皇的骇叫声,隐约还有厮打、抓撞的声音。

槟榔妹面色一变,脱口说了句:“是肥七!”

原来刚那人叫肥七,肖芥子冷哼了一声,也不管他们, 自顾自窜了上去。

这一处位置不错, 树桠相对粗壮, 倚靠或者坐着都更方便,而且居高临下,下头有什么异状,第一时间就能察觉。

肖芥子招呼神棍坐下。

天色差不多已经黑了,晚上多半得在树上过夜,肖芥子从背包里翻出绳子、保温布、饮用水,以及能量棒。

她用绳子绕绑住上下的主枝桠,绳身上结了几个套圈,这样,坐着或者打瞌睡的时候,把胳膊或者腿伸进绳圈,可防摔下树。

又把保温布套在身上,这块布是正反面,有供头脸和手出露的地方。雨布正面是暗绿色、图案类树枝树叶,裹在身上方便隐蔽,反面是银色,可供反光,用于定位、引人注意或求救,而且保温的同时也防水,有这块布,晚上基本没失温的危险。

神棍有样学样,也一一装备上。

终于暂时踏实了,肖芥子心下稍安,没敢喝太多水,怕晚上不方便,只吃了根能量棒。她咀嚼很轻,吃得斯斯文文——倒不是突然讲究,而是怕声响太大,引来什么不想招惹的。

“这能量棒,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啊?”

神棍说她:“能量棒,吃能量就行了。都睡大树杈上了,还要什么味道?”

也是,肖芥子忽然又想到什么:“这山里,有什么野兽吗?”

神棍回答:“听说以前是有孟加拉虎、金钱豹、长臂猿和大蟒,现在应该都没了,反正前几次探山是没见到。”

最好是没了,不然这荒郊野外的,遭遇了可怎么应付啊,肖芥子想想都觉得头疼。

神棍心大,完全没这烦恼,又钻研上了:“哎,小结子,你有没有觉得刚刚那些人有点奇怪啊。”

肖芥子提不起劲:“猎人头的人能不奇怪吗?”

“不是啊,是一种反常的怪。首先,听刚刚那声势,得有一大群人,但这种破败地方……你注意到没有,饭点早到了,没见着炊烟,这四下里黑的,一点光亮都没有,哪像是住人的地方啊。”

肖芥子见怪不怪:“鬼林够密的话,炊烟或者亮光,确实穿透不了啊。”

神棍噎了一下,好在他还有下一条:“其次,你不觉得刚出现的那几个人,穿着打扮都很怪吗?嘎多寨的旅游宣传栏,有一些解放前的佤族照片,男人都穿得挺齐整,黑布包头,有些还扛英制土枪……赤着上身光着脚,披头散发提着刀,不古不今的,这什么穿法啊?”

肖芥子说:“佤族每个寨子的传说都不同,穿着打扮不一样,不也正常吗?而且这是在猎人头,算是……特殊仪式,穿的跟日常有差异,也很合理啊。”

神棍等的就是她这句话:“你说对了!这就是第三点,猎人头是个重要仪式!据我所知,真的猎到了人头,寨子里的人要郑重迎接人头,要给人头戴红包头,喂米粒、鸡蛋给人头‘吃’,要敬酒,还要边哭泣边为人头梳洗,请它安安心心待在此地、保佑庄稼五谷丰登。请问,怎么可以这么草率,拎起来往篾筐里一塞,就完了?”

这条是真的无从反驳,肖芥子不说话了。确实,以她对佤族文化了解之贫瘠,她都知道,猎人头手续繁复、不是割下来往篾筐里一塞就完了的。

神棍趁热打铁:“还有啊,现在不是春耕季,才腊月,猎什么人头啊?”

时令、仪式都不对,是挺值得怀疑的,肖芥子若有所思:“所以……你有什么结论?”

“我就是觉得奇怪,结论……暂时还没有。”

没有,那还是先关心眼前吧,毕竟是个又下雨又没月亮的晚上,肖芥子正想说话,下头传来那个男人哆嗦着的声音:“那个……不好意思啊。”

他牙关格格打颤:“看你们装备挺齐全的,能匀我们件外套、或者借点吃的吗?我们可以花钱买。”

肖芥子先还奇怪这人为什么牙关打战,下一秒想明白了:这两人穿得很薄,雨一直没停过,虽然是小雨,但他们的衣服早淋透了,加上山林夜间降温,饥寒交迫的,可不得哆嗦么。

神棍“啊”了一声,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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