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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观(四)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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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天灵盖。

反倒是借着隐绰光线,叶遥岑瞥见一团又一团的黝黑触须缠绕聚拢,随后托起一颗人头。

叶遥岑努力看清那脑袋的主人,那脑袋不是他人,正是叶遥岑那闭关数日的师父——叶长生。

如同遭人抛尸置身泥塘已久,叶长生的四肢和脏器化作塘泥一般淅淅沥沥,唯有脑袋尚有人形。

再细细一瞧,叶长生似乎正在“蜕皮”,蜕去人皮的肌肤逐渐与身下的生物融为一体。

虽然师父没了身子,头发也掉了个精光,但他那经典的笑容永不过时。

对于叶遥岑的“夸赞”,叶长生嘿嘿一笑,随后“咕噜咕噜”、“嘟噜嘟噜”一连串。

【还是乖徒你有眼光,不像桃源村那群小屁孩,上来就骂我瘌皮道士,真没礼貌,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吾乃澜渊水德辰星水官天君!】

叶长生口中的“澜渊水德辰星水官天君”又叫“北方水德辰星君”,在道教中是主管智慧与壬癸水的神,象征冬季和万物生长之源。

但叶遥岑可不承认眼下这人不人鬼不鬼、不知还是不是自己师父的生物是真正的水官天君。

典籍中的澜渊水德辰星水官天君,通常被描绘为头戴星冠、脚穿朱履,身着黑霞寿鹤之衣、腰悬七星宝剑的形象,怎么看都不是叶长生这蜷在井底的怪模样!

叶长生不知叶遥岑心中所想,仍然咕噜咕噜在井底蠕动。

【乖徒,你咋不说话了?给我扔炮仗前不是说要请我吃点好的?滋溜滋溜,你靠近点看,为师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呵呵,师父别急啊,今天没米没面的,什么好吃的玩意,巧夫难为无米之炊啊。”

【叶芥那小子会干这种毫无准备的事儿?你可别欺负师弟哄骗师父。】

叶遥岑闻言呵呵一笑,心中却暗叹不妙。

师父如今这模样显然不对劲,但偏偏又保有人的神智与记忆,对付起来怕是棘手。

后院如此遮光蔽日,这怪物想必惧光怕火。但手中的引火符数量是否足以支撑她杀死对方,尚且是个未知数。

至少方才的四五张看起来只是给它挠挠痒,勉强将它从睡梦中唤醒罢了。

谈判或许可行?

不、不。

这邋里邋遢没个人样的东西,已经不是自己所熟悉的老头了。

“师父,您这是长生道大成了?”叶遥岑试探性地抛出问题,藏在袖中地一只手捻着符箓与火折子,另一只手仍然捂住口鼻。

然不知那个词触到这怪物的神经,干涸的井底传来水花扑溅的声响。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叶长生蠕动着。

【成了!成了!还差最后一步,为师就能与长生合二为一!】

与长生合二为一?

这是什么意思?

【如今只差最后一步,师父正愁呢,乖徒你就过来了。】

【师父饿了,要吃要珠玕果,新鲜的珠玕果……】

“珠玕果是什么?”叶遥岑轻声问道。

叶长生“咕噜咕溜”【仙果!仙果!长生不老的鲜果!】

昔有始皇帝派遣徐福出海,寻到蓬莱方丈瀛洲花果,是谓“珠玕之树皆从生,华实皆有滋味,食之不老不死。”

但此情此景,他说的只是传说中的珠玕果吗?

“师父,徒儿需要如何做?”叶遥岑点燃符纸,明亮的火焰驱散寒意。

叶长生轱蛹片刻,一时竟未回答。可惜不消片刻,熟悉的“咕噜咕噜”再度传来。

【乖徒,下井,下井来,下井来!】

在引火符尚未燎到指尖,叶遥岑推着井盖移开一条缝,蜕皮阶段的叶长生似乎正是脆弱之时,他窝在枯井下躲藏,人头的面上情愫有喜有悲。

当苦相悲情占据上风之时,叶遥岑恍惚间看到往日那还有些良心的师父在呼喊。

他说:“遥岑,快走啊!”

叶遥岑手一抖,指尖捻着的符箓尽数下落。

引火符本就擅长灼烧,滚烫的火团迅速舔舐,叶长生连接的非人躯壳貌似水火不侵,但它尚且保留的人头可不是毫发无伤。

烈火燎得人头皮肉“滋啦滋啦”,一张人面烧出炭色后白骨显现。

但叶长生似乎不知疼痛,愠怒取代所有情愫,它高昂着发黑的脖颈发出尖锐爆鸣。

【你这不听管教的劣徒!不知好歹!不知好歹!】

伴随着焦味的恶臭与寒气再度袭来,叶遥岑事先给自己贴好了醒神符,将最后一把引火符点燃塞进枯井,搬了块石头往井里一砸。

井下瞬间传来“嗡嗡”的震鸣声,紧随其后的则是一串爆炸。

【可恶的凡人崽子!等为师杀了你,一定会把你做成漂亮的珠玕果干!】

“去你爹的珠玕果干!”叶遥岑嘴上骂,实则拔腿就跑。

进来的拱门门口近在咫尺,叶遥岑一个箭步冲向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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